第十善:我将统治弗雷尔卓德。
根据Rule的规定,只有“傀儡”同时具备“椎名陆寻”的容貌和“椎名陆寻”的名字,才能成为穿梭时空的“凭证”。而此刻他被叫做“斯维因”却依旧能坚定地站在这里……
很显然,在这个世界,椎名陆寻同时具备两个名字。
很久之前城市还未大肆开放,却仍有一些必需的对外出口。而这小小的通道,恰恰就见证了这个王国最为传奇的爱情故事。或许这也是那项开放政策出现的重要原因之一。
最尊贵的一国之王爱上了远渡而来的东洋女子,排除万难娶她为妻,让这位身份低贱的女子成了王后,而她生下的男孩因为身上流着的一半皇室血脉自然而然地成了王子。
“椎名”是那名女子的本姓,而“陆寻”是母亲赋予孩子的名。
上任陛下是为贤明的国君,他在感情上也同样地矢志不渝。他和他的王后始终很恩爱,甚至将对那名女子的宠爱同样被爱屋及乌地迁移到了与母亲容貌相似的儿子身上。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最尊贵之人会褪去威严,仅仅余下作为父亲的慈爱,他曾经像任何一个普通父亲那样将儿子高举过头顶,坚持用拗口又奇怪的外来语叫他:“陆寻。”
就像那个他深爱的女人温柔呼唤孩子的模样。
他们是那样的恩爱,在国家面临危机时,王后也寸步不移地守在父亲身边,陪着他担忧、陪着他皱眉,最后在陛下撒手人间的当天,王后也保留着他们无数美好记忆的卧室里饮鸩而死。
弥留之际,那位父王拉住椎名陆寻的手不住地颤抖,他拼尽全力用最后一点意识对这位年轻的王储说:“国家……就交给你了,斯维因。”
同样椎名陆寻见到他母后的时候,后者笑得温柔又恍惚:“你一定要代替你父王守护这个王国,斯维因。”接着,她不顾儿子的苦苦哀求,毫不犹豫地饮下穿肠毒酒。
最后的最后,这个世界里,“椎名陆寻”的这两位挚爱的亲人都纷纷弃他而去,在见最后一眼的时候,他们甚至不约而同地都叫了那个更为疏远的名字——“斯维因”。
斯维因,这个承载着至高权利和无数责任的名字。
在他们的眼里,第一位是国家,其次是彼此,“椎名陆寻”之前被百般宠爱是建立在这两项安好的前提下,就像是无聊时用来逗弄的狗,可主人一旦被工作和感情搅得焦头烂额,谁会去管畜生今天高不高兴?死亡可以把一切的责任推到一旁,到了下面,他们只需要相爱就够了。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没有人在意这位被留下的孩子的处境。
他可是被指定的“王储”啊!这都是他应该做的、他必须去做的。但没有人想到他还只是个从小就被过度呵护、没见过风雨的孩子罢了,没有人会想到。
在椎名陆寻抵达之前,属于这个世界的“傀儡”就已经溃不成军了,所以椎名陆寻掠夺身体的过程才来得那么轻松,仅仅只需承受时空扭曲和记忆传承的痛苦。
在他因为剧痛而弯腰的时候,那个和自己有着相似容貌的黑发青年在意识里将椎名陆寻拥入怀里,温暖舒适得就像被冬日午后的阳光笼罩,轻而易举地缓解了所有不适。
“那么,这里就拜托你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愈发透明的身躯终于全部消失,被留下的黑发青年眼里不见半分柔色。
就这么容易地死去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并成功转接到他人身上……该说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吗?你比你那的双亲更自私,你留着王室的血液,而我却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罢了。
看吶,这就是所谓的人类——
自私、软弱、无能、可悲、仁慈……又充满着自以为是的责任感。
这种自己做不到就想推倒他人身上的、毫无意义的……责任感。
两天后,一身盛装的椎名陆寻再次站到那个最高的位置,他背后华丽且繁复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俯首看着渺小的人类被高大巨人追逐着仓皇逃命的可笑模样,无喜无悲地开口说:“人类从来都是弱小又可怜的存在。无时不刻不在思考,又无时不刻因为自身过分充沛的情感总是被自己的思考绊住的人类而变得越来越困扰的人类啊……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了,这样如同自保的小动物般露出楚楚可怜的、叫人无从抗拒的、哀求的眼神诚挚地看着我的时候,他们就变得更加可爱了。我是如此深深地爱着他们的这副模样啊!我喜欢他们痛苦的模样!”
声音随着手臂的扬起变得越来越高昂,最后却忽然沉下,他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凝结的眸色让刚才他脸上所有的沉醉入迷都即刻被冷静自持所取代:“但也只、喜欢他们痛苦的样子。”
【Player。】Assistant突然出声提示,【大典即将开始。】
‘我知道。只是想再看一遍——‘我的王国’。’他的口吻里不凡笑意和嘲讽,‘Assistant,你觉得我能让这个荒芜残败的王国再次焕发光彩吗?’
即便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君,椎名陆寻对这个饱受磨难的国家正在发生的一切既不同情也不在乎,只不过是因为那一点“寿命”的关联,让他不得不苦苦思索着解决的方法。
对椎名陆寻而言,只要“他自身”能够活着就够了,其他都与他无关。倒也不是觉得只有他的生命是珍贵无比,而他人都如蝼蚁般轻贱,他只是、不在意罢了。
【我会永远看着您,Player,我之前就说过的。】
‘是吗?’
椎名陆寻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句,前来通报的侍卫恰好赶来:“斯维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