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话一出口,顿时苏少英脸红了,羞愤欲死。西门吹雪头微偏,淡淡地看着卿卿,一言不发。一秒,两秒,三秒……卿卿同情地看了苏少英一眼,故作害怕又难掩得意地蹦哒到了西门吹雪身后。
两只爪子扒拉在师父背后,卿卿整个人只露出个脑袋,嘴里“惊慌失措”道,“师父救命啊,那男的欺负我嘤嘤——”
西门吹雪花满楼:……
那男的苏少英脸色愈发涨红,指着卿卿斥道,“你欺人太甚!”
这就完了?卿卿同情目看着苏少英,这孩子真是被峨眉教养的太惨了,气成这样也就说一句不咸不淡地话。缩了缩脖子,心里笑着在师父大人背后揩油,继续“惊恐”地委屈道,“呀,师父你看那男的隔着你还不忘欺负我!”
西门吹雪没说话,只看着苏少英的目光更加冰冷。果然,人的心都是偏的,西门吹雪的心已经偏的没边了。卿卿表示陶醉,高兴得很。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用的什么剑?”
苏少英脸色再度苍白,但脚步却是坚定稳健地走近,冷笑道,“只要是杀人的剑,我都能用。”
西门吹雪道:“很好,地上有剑,你选一柄。”
地上有两柄剑,剑在血泊中。一柄剑窄长锋利,一柄剑宽厚沉重。
苏少英微微迟疑,足尖轻挑,一柄剑就已凭空弹起,落在他手里。
卿卿不由得皱眉,峨眉剑法本就以轻灵为主,苏少英却选了宽厚沉重的那一把。或许他是想用自己年轻的臂力来压制西门吹雪,可一味这般又何尝不是避了长处反而扬了短处?不过转念一想,无论苏少英选的是那把剑,当他站在西门吹雪面前答应比剑,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何必呢?
西门吹雪凝视他,突然道,“再过二十年,你的剑法或能有成。”
苏少英道,“哦?”
西门吹雪正欲说话,卿卿却抢先一步道,“我师父的意思是,他不想杀你了,你可以走了。”她清楚地知道西门吹雪说出话的效果,别看她师父总是板着一张脸,可那冷冷吐出的话语却不屑轻蔑至极。很容易就勾起了别人所谓的自尊。
可卿卿却没想过,她说出的话距离西门吹雪的效果也相差不远。
苏少英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再被言语上轻慢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他突然大声道,“二十年太长了,我等不了。”
他提起剑,气势如虹地朝西门吹雪劈来,他竟是以剑做刀,大开大合间更多了一种以势压人的力道。不愧是独孤一鹤琢磨多年才融汇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如果是独孤一鹤亲自来,也着实称得上天下难得的功夫。
西门吹雪的眼睛亮的惊人,仿佛小孩看见了一个新的玩具能够马上到手上把玩一般。卿卿很清楚,一旦西门吹雪的剑出鞘,这个儒雅而有天分的年轻人就将失去他宝贵的生命。
心中微微一叹,脑子里尚未做出抉择,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足尖一点,长袖流云般一卷,将一根牙筷送入西门吹雪手中。她速度极快,牙筷至,苏少英的剑却还没到。
转瞬间退出战圈,站到花满楼身边。迎着西门吹雪冰冷的目光,卿卿笑道,“二十年后,再无对手,岂不可惜?”
话音落,剑已至。西门吹雪微微颔首,转眼间牙筷在掌心划出一道弧度,竟也带了剑光闪动。
苏少英已经使出了三七二十一式,西门吹雪,直到这时才出手。苏少英的剑使得很好,但还是被西门吹雪看出了破绽,只要一处破绽就够了。
夜明珠的光芒照耀满室,那简单轻巧的牙筷在西门吹雪手中也变成了宝剑。剑芒闪过,带着风声,极快地呼啸而过。卿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唇边不禁带了笑。
一片柔和的白光下,西门吹雪白衣,黑剑,居高临下,面上一片冷然。脚下,苏少英剑已脱手,一根牙筷插在他右肩头轻颤,手腕处还有一道血痕,很是恐怖。但再看他的脸色,便也知道他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厉声喝问,“是谁下的毒手!”
卿卿转头,正看到一股鲜血从严立本胸膛上绽开,就像是一朵灿烂的鲜花突然开放。等到鲜血飞溅出来后,才能看见他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剑尖。
“是我!”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正是上官丹凤,或者更准确些应该叫上官飞燕才对。
卿卿远远看着那姿色绝丽的少女忍不住有些吃味儿,不论她为人如何,那容貌却是夺天地之造化,让人惊艳。上官飞燕的容貌还在上官丹凤之上,那还是怎样的漂亮啊!
捅了□边的花满楼,卿卿阴阳怪气道,“嘿,花花你老相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