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牵扯到这里,母女俩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僵硬,不过,赫蒂却毫不在乎,她默默地喝下自己杯中的果汁,将空杯递给侍女,让她去添一杯新果汁来,并且用语言暗示她,这次可以出去久一点的时间,譬如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
侍女会意地行礼退下,房间里便只剩下母女两人。
此时,赫蒂才稍稍坐正身体,开始正式与维多利亚讨论关于如何合理消费的问题。
赫蒂从随身小包中拿出一叠账单,放到两人间的小茶桌上,并且,推到维多利亚身前,账单的最上面一张,正巧了今天,她们此时此刻消费的项目。
“从您归来至今,大约三天时间,您总共花费了超过41枚金币,”赫蒂报数时将银币当作零头直接抹去,以示自己并没有特意监控维多利亚,“虽然十分地失礼与遗憾,可是,我仍然要向您通告一声,您的消费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家的经济水平。”
话说得慢而温吞,赫蒂一边说,还不忘一边观察维多利的的神态,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弹,才继续道:“为了保证日后的生活水准,我想,我们有必要对您的消费水平进行一定的额度限制——从今往后,每个月,您的支出不得超出5枚金币,我会将这个消息通报给全城各大商铺,每个商铺,您的挂账能力最多只能是1金币。”
“赫蒂-特纳,你要注意,你是我的女儿,并不是我的母亲,你无权限制我的消费!”维多利亚不悦——她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受到管束,尤其,这一回还是来自于女儿的管束!
“您可以不同意这个限制,”赫蒂却是冷心冷性地望着维多利亚,一点退缩也没有,甚至,一副完全不把她的抗议放在心上的意思,“但是,超过相应额度的消费,我将坚决不会支付——无论您或是哪位经理人,或是哪位债主……只要是超过消费额度,我坚决不会掏哪怕一铜币的钱!”
冷肃的面容,严厉的神色,平板而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一切的一切都令维多利亚不自觉地想起她的父亲,赫蒂的外祖父,那个严厉得近乎严苛的老男人!
在维多利亚的记忆中,他总是这样的刻薄而严厉,每一言每一语都带着深刻的讽刺,虽然语言尽致之优雅,如同吟诵诗章一般美丽,但是,其内在的敌意却如同数九寒天的坚冰,可以刺穿最坚实的防护。
赫蒂虽然没有讽刺人,但是,她的严肃认真却如同一堵坚实的城墙,堵住了维多利亚的一切进退之路,令她只能依着赫蒂的安排行事。
维多利亚一向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她眯了眯眼,坐正身体道:“赫蒂,我可爱的小宝贝,你似乎忘了,你现在还是未成年人,而我,又正恰好是你的监护人——我可以随意使用一切属于你的资源,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是的,当然,您可以,”赫蒂同样坐直身子,与她面对面,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姿态交流道:“在享受权利的同时,也请您别忘了履行您的义务——教养的义务与看护的义务,如果您能够与我回到特纳庄园,安安分分地履行您的义务,直到我成年,那么,在此时间内,自然可以尽情地享受法律赋予您的权利。”
事实上,赫蒂倒也乐得维多利亚同意这样的条件,因为,特纳庄园如今是她的地盘,只要维多利亚愿意过去,她必然能保证,维多利亚一年内再也不会有机会消费超过1金币!
“乡下地方,没意思,”维多利亚微一撅嘴,娇哼一声,贝齿轻咬红唇,看神色,似乎正在算计着些什么。
赫蒂默默地看着,淡淡警告道:“当然,您也可以申请复议,要求推翻我的继承权合约。只不过,您要记得两件事,第一,特纳子爵虽然身体不适,但是,他依旧尚存,并且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第二,二次转让继承权之后,将会对庄园的价值进行再评估,在再评估的基础上重新征收继承税——以佩兰城贵族议会一贯的拖拉节奏,这样的过程起码要花费半年以上的时间,并且,我也相信,再评估之后的继承税绝对不只420金币。”
“你已经知道矿产的事情了?”维多利亚惊愕地望着赫蒂。
这一句道出,赫蒂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个疑问已经找到了答案,所以,她直接出口问道:“母亲,为了保障我们彼此的利益,我想,也许,您愿意告诉我,是谁通知您关于我继承特纳庄园的事情,以及对方向你许诺的条件,以及要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