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委屈道:“干嘛呀?人家都好几天没打扰你了。才刚说话就说人家?”
高见靓啐道:“你也知道才几天?你就不该骚扰……”
谢开一阵头大道:“你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吵?也不分个时候,就不怕让人听见?”
珍珍得到倚仗一样道:“就是,在家吵吵就算了,办案时候也吵。还说让着我呢,越来越没有大样了。”
高见靓一气,杏目一立,又想说什么,却见二楼人影一闪,安普洛夫很装地披件大衣,在几名保镖簇拥下出来了。这方横她一眼,闭住嘴巴。
与此同时,叮当也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诡兮兮地对谢开做个ok手势,便坐到一角静待好戏上演。
◇◇◇◇◇
随着安普洛夫的出现,拍卖会正式开始。
邓百宴很隆重地把安普洛夫介绍一番,不过大多数拍客更关心拍卖的物品,而非物品的主人,因此并未引起多大反响。倒是安普洛夫看到谢开,很额外地送他一个狡猾又高深莫恻的笑容,成为开场介绍的唯一亮点。
随即角色换成拍卖行经理,进入正式拍卖程序。
如同演戏一样,拍卖也会用一些不值钱的物品垫场,最后才是压轴物品。此次拍卖的首件物品是一对欧洲中世纪的银制烛台,据说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主持第一届世界博览会时使用过的东西。
尽管邓百宴吹得天花乱缀,但对物以稀而贵的收藏而言,这种物品数量实在太多了,价值也实在有限,别说阿尔伯特亲王主持展会用过,就算和维多利来女王上/床用过,也只是徒增其花边故事,增加不了收藏价值。
随后的拍卖也不值一提,穿短旗袍的拍卖小姐端来端去,俱是餐具、十字架、胸针等平庸之物,搞得众人百无聊赖,昏昏欲睡,很多人拍下物品,也是以金钱换时间,希望冗长的垫场快点过去。
磨磨叽叽一小时,共拍十多件垃圾,有三分之一流拍,邓百宴才重新上台,也意味着珍稀物件该登场了,众人方打起精神。
邓百宴风度翩翩地行一礼,不紧不慢道:“各位,下面进行本次拍卖的最后一件物品,不过此前,我要先向各位表示歉意。在座的各位多是邓某的老朋友,我知道很多朋友就是为文征明大师的《松山溪旅》而来,然而痛心的是,这件失传已久的名作,在拍卖前非常令人遗憾的失窃了……”
这桩案子并未经媒体渲染,众拍客还不知失窃,一时讶异纷纷。
邓百宴忙又道:“不过大家放心,此案正由高见靓警官和谢开侠士追查,有他们两位,定能早日破案,一待此画追回,仍会在本拍卖行继续拍卖。”说着话,还慷慨地向高见靓和谢开一指。
谢开昂然而起:“没错,本来这幅画已经追回来了,可没想到窃贼太狡猾,给掉了包,追回一件冒牌货。”接着呵呵一笑又道:“不过这件冒牌货,也是出自高人之手,其笔法和画功与文大师几无二致,只是材质差了点,是吧,邓老板?”
邓百宴只是随便一指,哪想谢开还真站出来了,愕然点下头道:“是这样。”
谢开又向众人解释道:“警方没有保存画的经验,这件赝品目前正由邓老板帮忙保存,他已经打过眼了。”半生不熟地这么一说,就坐下没下文了。
谢开可以随便一说,可在座都是收藏家,又是奔这幅画来的,却不会随便一听,当即有人道:“既然这样,邓老板,你就拿出来,让大家长长眼。”
此言一出,立刻勾起众人兴致,纷纷附和起来:“是啊,老邓,这幅画一直只见于传说,连画样都没有,拿出来让大伙看看。”
邓百宴忙张手道:“各位,各位,这幅画是警方的证物,只是暂存于邓某处,实不好随意拿出来?请诸公见谅。”不停顿又道:“接下来要拍卖的,也是幅大师之作,乃是欧洲印象派大师马奈的《沐浴的少女》,这幅作品在欧洲……”
众人哪里肯听,立马有人打断:“我们不看洋画,就看国画,你把我们逛来,搞出一堆乐色骗钱,现在却说画丢了,连个赝品也不给看,搞什么嘛?”
又有人道:“就是,这许多年交情,没少得光顾你,连赝品也藏私,特不够义气啦。”
所谓死牛一面颈,粤港人士较起劲,也是出了名的固执,众人挥着老拳,纷纷大嚷,一付看不到画不罢休的架势,完全没了绅士应有的风度,拍卖会现场一片大乱。
邓百宴眉头大皱,二楼的安普洛夫也好生不爽,均对谢开埋怨不已,心想这个时候说“保存证据”,这不捣乱吗?
高见靓和珍珍却看得直想笑,不约而同地瞥谢开,暗忖又让他算着了,眼下的局面,跟他想的分毫不差。
谢开这方施施然站起,朗声道:“各位,各位不用急,我刚刚问过高督察了。高督察说,香港警察是最讲人情的,各位又都是邓老板老朋友,邓老板帮这么大忙,怎么好让他在朋友面无所交待?所以她已经同意大家看画了,现在就看邓老板的意思了。”还振臂一挥手,向邓百宴坐个请的指示。
不说也知道,众人更来劲儿了,连声大嚷:“老邓,警方都同意了,这下你没得说了,快拿出来,让大家掌眼,勿要再推托啦。”
邓百宴恨不得揍谢开一顿,可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既如此,邓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悻悻瞥谢开一眼,唤人交待一番,让去取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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