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做便不会有人说儿媳徇私了吗?”
宁氏道:“这有这样的人,本宫会为儿媳说话的。”
凌云暗中翻了个白眼,不接话,转而望向那四人:“说实话,我并不怕别人怎么说,说到底咱们也曾经是亲人,我对你们也想采取温和的手段,但至少也要顾全相府的颜面。既然长公主开了口,便直言吧,是受罚还是脱离关系,都随你们,无论你们做出哪种选择,最终后果都由我一力承担,也算是我为族中做点事。”
宁氏闻言,当下恨得牙痒痒的,凌云真是有心机,不过几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老好人的位置上,她倒成了刻意刁难的坏人。
此时,正好刑房管事过来,本以为凌云叫他过来行刑,因此各种常用家伙事儿都叫人一起带了来。先是同宁氏、君牧野和凌云行了礼,他问:“敢问夫人可是要执行家规?”
凌云道:“不错,你来说说,按照相府家规,见主母不拜、直呼主母闺名、对主母出言不逊,是怎样的处罚?”
刑房管事道:“合计共打六十大板,掌嘴四十,逐出相府。”
凌云转头看向君牧野,又问:“见一品诰命不拜,直呼其闺名,对其大呼小叫,依国法该如何处置?”
君牧野冷眼扫过哆嗦不停的四人,话语如冰渣子般往外蹦:“以下犯上,见诰命不拜,依国法,执行杖刑一百八,监禁一年。”
凌云点点头:“嗯。”然后,又看向凌子岳:“族长,族人在外败坏门风,不懂礼仪,按照族规,该如何处置?”
凌子岳在听到君牧野的回答时就在不停地打着寒战,听到凌云问话,即使害怕仍是坚持道:“鞭刑一百五,撤销家族内一切职务,没收一半财产。”
凌云闻言挑挑眉,看向宁氏:“母亲,您看,这些处罚一次受下来,他们定然会没命。难道您的意思是,以他们在牢里一年为期限,一次打个半死,喘口气儿再打,只要一年内将刑罚执行完就好?”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猛吸一口冷气,这明摆着是要折磨人啊,如此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听到凌云这话的四人霎时面无血色,脑中一阵阵失血,连跪着都觉得是一种极度的痛苦,恨不得能一次来个痛快。
宁氏脸色也气得发白,她怒视凌云:“本宫没有这么说,也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母亲是何意思?话说回来,这本是我凌族的家事,母亲今日突然把人请来,先对是好言相对,如今又想让他们受罚,不知母亲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能否和儿媳说说明白?您这样前后态度不一,实在令儿媳心里糊涂。”
宁氏气得眼皮直跳,眼看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不解,顿时无言以对。
见宁氏就要无地自容,凌云突然笑道:“母亲怎么了,儿媳不过随便说说,儿媳怎么会怀疑母亲与此事有关呢,您说是吧?”
宁氏的脸涨得通红,听出凌云的言外之意,心内一惊,担心她真的瞧出什么来,眼神闪烁间,赶紧捂着头哀呼道:“哦,本宫的头好痛啊……”
闻言,如意和适意赶紧上前服侍:“殿下,你怎么了,头又开始痛了?”
“那你们还不快扶母亲下去休息,顺便把太医给母亲开的药熬一副让母亲服下,看来母亲今日是因为头痛病发作才前后态度不一的,你们在旁边侍候的人竟然没有发现?”凌云立刻起身,从善如流,顺着她的话对房内的下人们斥道。
宁氏本来还是装的,被凌云这么一气,好像真的开始头疼了,顿时叫得更响了。
下人们惶恐不安地同凌云告罪,纷纷赶去宁氏卧室伺候。片刻间,荣福堂里的人少了大半,除了君牧野和几个丫头,剩下的都是姓凌的。刑房管事早已看出在此事中他不过是个龙套角色,自发自觉地带人退出荣福堂,候在东院门口,等着凌云召见。
满意地欣赏着跪着几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凌云缓缓坐了回去,喝口茶润润喉,她道:“说吧,你们选哪种?”
当下,四人再不犹豫,几要吓破了胆:“小的选夫人代罚,小的愿与夫人脱离关系……”
“小的也是,小的也选夫人代罚……”
于是,凌云满意地看了凌子岳一眼,温和道:“如此,此事便请族长做个见证,反正我也不识得他们,从今而后也算是真正的陌生人了。既然做了选择,本夫人这就让管事来算算,看该为你们支付多少银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