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里有一种神圣的东西,它不是懦弱的标志,而是力量的象征,它传递着无法承受的悲痛以及无法言表的爱。——Washington Ir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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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夏末时分一个沉闷的黄昏,提早来袭的台风把许多人困在了学校。
豆大的雨点激烈地拍打着玻璃窗,狂风呼啸,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如同被暴风席卷的末日般让人惊心。
“糟了,文件柜!”
在我们都盯着窗外思考今天怎么才能回家时,莲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箭步冲出了教室。
“莲二!”
我在他身后叫了一声,起先我并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冲出去,直到想起“文件柜”三个字,我才猛然醒悟了过来。
我跟着莲二跑出了教室,一路追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奔向了新闻部的编辑室。
新闻部让给死亡诗社的那块地方是整个编辑室里最靠窗户的角落,文件柜整个靠在窗户上,而那扇窗户年久失修,稍微碰一下就一副松动到立马要往下砸的样子。莲二和新闻部的人交涉过几次,希望他们能修理一下那扇危险的窗户,但新闻部的人一拖再拖,久而久之,这件事也被人遗忘得差不多了。
那个文件柜是新闻部用剩下的东西,为了节省开支,死亡诗社的所有办公用品都是新闻部淘汰下来的二手货。文件柜虽然不大,但因为诗社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所以刚好可以装得下。
当我和莲二赶到新闻部的时候,文件柜已经整个倒下砸在了办公桌上。屋子里一片狼藉,风卷着雨水从那扇窗户不断往屋子里面吹,窗户下方的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许多纸张和书籍散落一地,有些文件已经被吹到了很远的地方,还有一些则被风卷得在空中来回翻腾。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风劲越来越强,一时间想要堵上那扇窗户是不可能了。莲二正要硬着头皮往屋子里冲,我一把拉住了他。
“不行,危险!”我喊道。
如果踩到玻璃渣被割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光是站在门口,我和莲二就已经被吹得东倒西歪了,这种时候硬是靠近那扇窗户,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
“这样下去文件都会被吹走的!”莲二甩开了我的手,“你在这里等着!”
他只身冲进了屋子。
怜花,在那个文件柜里装着有关死亡诗社所有的历史和记忆。我们所写下的每一个词句都被装在里面,如果这些东西消失不见了,那么死亡诗社也会如同没有存在过一样,就此消失殆尽。
我很害怕,但一想到这些,我的害怕就瞬间超越了对台风的恐惧。我用手遮着头,跟着莲二一起冲了进去。
我们在一地的碎玻璃渣中拼命捡着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有很多文件来不及抢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台风卷走,或是被雨水打湿。我和莲二很快就被地上的玻璃割伤了手,头发衣服也全部被吹得凌乱不堪,即便如此能抢救回来的文件也只有一点点而已,我们拼命把捡回来的文件抱在胸口保护着,可这样一来就没法更快地去捡其他文件了。
正当我们绝望之际,突然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新闻部门口,那个身影二话不说就冲向了我们。
在这场狂风暴雨中,只有真田赶来和我们一起抢救了文件。
真田的动作很敏捷,也很果断,他以比我们都快的速度捡回了很多文件,即使手被割破也完全没有减慢速度。不知不觉的,我和莲二都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被玻璃割得满手是血,却还在卖命捡文件的真田。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真田呢。
真田是我们的敌人,真田不是我们的朋友,真田一直都是那个反对死亡诗社的人,如果我们消失,他明明应该开心才对。
不,不是这样的。
我终于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知道了答案。
怜花,他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