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立看了一眼芒力，说道：“芒力说有，还是让他来说吧。”

芒力看了一眼几个人，看到徐云曼时，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陆扬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徐姐是我的助理，相关事情她都可以知道。”

“报告首长，的确有。昨天下午，国安东海市分局的张大豪报告，说是已经在东海市的北郊发现类似乔治华森的踪迹，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性。根据目击人汇报。那个女的和徐诗曼非常相似。他和黄星赶来找你汇报，却被胡蒙给赶跑了……”

想起昨天胡蒙把黄星扔出去时，张大豪吓得不敢说话，芒力也无奈地看了一眼胡蒙。但胡蒙好像没有听到，依然故我吃饭吃菜。

陆扬一愣，马上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两个人，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的是那两个人？他们叫什么名字？”

“黄星，张大豪。黄星是东海市公安局的局长，张大豪是国安局东海分局的局长。陆老师，你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芥蒂？”芒力小心地问道。

陆扬的眼睛鼓了鼓，低头大吃了几口饭，好像要用米饭把心里对二人的仇恨压抑下去。

他的确对那人有成见，一想起那二人，心里的火气就向上冒。

按照陆扬如今的地位，他可以完全不用动手，不露声色地暗示一下，马上就会有人去帮他把黄星、张大豪二人搞定。最起码那二人的仕途就从此毁掉，上升无门。那样即不影响陆扬的清誉，事情办得快，还会多一两个心腹。

但是陆扬毕竟年轻，阴谋诡计、邪门歪道、厚黑官场等等全然不懂，而且还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如此行为表现，即刻就被翁立、芒力等人全然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想了一下。还是张嘴说道：“芥蒂是没有，但我非常不齿这两个人！所以根本不想见他们。难道不对吗？”

“是不是因为那场事故定性的事情？”芒力试探道。

陆扬点了点头，眼前又想起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想起黄星那幸灾乐祸、得意的冷笑，想起张大豪淡然毫无表情的脸。

“张大豪以前是在国外多年，在国安系统也算是个老资格的特勤人员，去过阿富汗、去过休斯顿、去过以色列，也在东京呆过一段时间。虽然成绩不算特别突出，但也是有一定的功劳和苦劳，所以在前年才调回国内，给他升职到了这里出任地方负责人。东海虽然不算大。但是这里是东海舰队司令部所在地，因此也算是一个重点地区。张大豪丰富的经验，到任后吧这里治理的还不错。去年破获日本间谍案，捣毁了美国一个秘密据点等几个大案，工作成绩显著。而且我们调查过了，你那块标靶也并不是从他手上丢的，是在公安局的证物室丢失的。我又审讯了公安局那天出警人员，一直查到从你家里搬走标靶和实验记录的人员，他们交待的的确确放到了车上，而且拿走的每一样东西都还做了详细的记录。但是，在证物入仓的时候，因为赶在饭口，那时证物室的人要去吃饭，叫他们把物品放在桌子上，说吃晚饭在登记。但是等吃完饭后，那几件物品就不见了。但谁也没有想到那几件东西的重要性，以为在搬卸的时候丢失了，也没把它们当回事儿。后来当把东西送到国安局时，他们怕丢了岗位，知道内情的三个人隐瞒了记录情况。另外，那天出警的人都是公安系统的人，张大豪是后来到的，执法的过程他也控制不了。”

芒力一气说了这么多，那就是说张大豪是好样的，那种情形也是他控制不了的，陆扬你该原谅他的。

说到这里，芒力的话头停下来了，看着默不作声的陆扬，等待着他的回话。

芒力是特工出身，也在外面做过两年外勤，自然知道做外勤的苦处。也正是这样的原因，芒力才会在陆扬面前说张大豪的好话，解开二人的嫌隙。

一时间，屋里很安静。胡蒙依然固我，大口吃菜，大口吃饭，第一个吃饱后。规矩地把碗筷放好，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直直地，也不说话。

陆扬的事情，徐云曼听说过一点，但是这个时候，她不想插话，不是不关心，而是被陆扬的开场白搞怕了，脑子还在思索着妹妹的事儿。

翁立也是情报人员出生，自然也很理解芒力的一番苦心。但是他却不敢插话，因为陆扬现在是领导，关系到他的事情，他无权插嘴。

好半天，陆扬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芒力，你是想让我不计前嫌，原谅张大豪？”

芒力期盼的眼神看着陆扬，“嗯”了一声，接着补充道：“我们很多做外勤的特工，在国外时出生入死，每天都是胆战心惊。时时刻刻脑中都要绷紧一条弦，稍一不慎，就会被敌人的反间谍组织识破。那心理承受的压力根本是难以形容的。如果被发现，牺牲了，那还算是幸运的事情；最可怕的是被抓住，灌脑，心理折磨，各种各样的酷刑逼供，非人的待遇……等等，都不是人所能承受的。有幸坚持下来的，这个人差不多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能在外勤做过五年的特工而不出事情，都是优秀的、幸运的。他们回国后，也会受到大家的尊重和爱护。在回国后，有很长时间，他们都不能适应新的生活，内心依旧孤寂，依旧觉得孤单无援。让人才会觉得他很冷漠，也不仗义。但往往他心里却不是这样，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因为这些事情，也只有有那中经历的人才能理解。将军您不能理解，这也是很正常的。”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芒力觉得已经说不下去了。

陆扬的确没有做过特工，以前特工二字也只是从书上和影视里面才能看到。可那都是特工人员光辉的形象，美女英雄斗智斗力惊险的场面，不仅令人羡慕，而且令人向往。但是今天听了芒力的陈述，他看到了特工的另一个角度，他们真实的处境和悲惨的一面。

“哎~~”陆扬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既然是这样的一个敌后英雄回来，我陆扬要是还要这么小气，那岂不是要让那些战斗在敌后的人感到心寒吗？好吧，我原谅他了。但是黄星这个人，我不会原谅的。而且，据说他那些手下都得到了处分，为什么他一个主要领导，却安然无恙呢？芒力，你要帮我办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否则我……”

没想到陆扬这么快就放下个人恩怨了，芒力马上笑了，而且不迭地回答道：“谢谢陆老师，这件事情交给我吧。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清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