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夜间此处也灯火通明,四周点着宫灯,众弟子挤在厨房之外的厅里,里面不时有人端着大盆的炖菜出来,每出来一盆,周围便有欢呼之声,金铃听得更饿了,但周围的人没有动,她便也没有动。
稍呆一会儿,厨房之中便有人掀开布帘,走出来,那是一个十分美艳的女子,一双大眼睛左顾右盼,一颦一笑,极有风情,细看却已可看到眼角和颊边的皱纹。
大家都欢呼一声,向她问好,就连银锁也跟着起哄。那女子端着的大盆子里放着许多馒头,发到谁手上,就与谁两句话,被她叫到的人也笑着回她的话。她听旁边的青年管她叫“阿米哈”,便也跟着叫“阿米哈”。
那女子听了她的声音,抬起头来微微一怔,叽里咕噜不知了什么,金铃料想是看她生面孔,问她从何处来。她笑着点头道:“我是银锁的朋友,我从建业来。”
阿米哈笑道:“原来是少主的朋友,长得真漂亮,阿姨能摸摸吗?”
金铃略觉奇怪,银锁却马上过来拦住阿米哈,道:“不能摸不能摸,她会咬人的。”
金铃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时候咬过人了?”
银锁还要话,阿米哈在金铃盘中放下两个馒头,道:“好好不给摸,少主的东西一向不许人动的。”
银锁还要抗议,阿米哈一个馒头塞在她口中,让她呜呜地不出话来。金铃替她拿下来,道:“顽皮。阿米哈是你的长辈吧?摸一下我也不介意的。”
银锁道:“不成,阿米哈哪里是摸,根本是揉,大师姐要被揉散了怎么办?”
阿米哈这时候转过身来,伤心道:“少主也不给人家摸,少主的朋友也不给人家摸,真是……真是……呜呜呜呜呜……”
银锁手忙脚乱,嗔道:“阿米哈,不许哭,莫再欺负我了……我给你摸还不成吗?”
阿米哈听了之后立刻破涕为笑,放下手中馒头盆,道:“你们自己拿。”
罢便捏住银锁的脸,端详了一会儿,搂进怀中揉圆捏扁。银锁在她丰满的胸中好容易露出个鼻尖来透气,看着苦不堪言,一只手却伸到馒头盆里,偷渡了两个回来,在身后交到另一只手上,戳了戳金铃,放在她盘子里。
银锁刚偷出馒头,余下众人便一哄而上,抢了个精光,金铃拈了一只起来,边吃边看银锁受折腾。这一路来吃的都是半干的酵饼,啃完一个两颊酸痛,金铃常常图省事,吃饭还要暗运内功。
如今终于能吃到绵软的馒头,还能看到银锁被欺负,也算一桩下饭美事。
阿米哈终于玩够了,放过银锁,进屋又端了一锅东西出来,这回她用汉话道:“小混蛋们,你们吃剩的东西还给你们。”
罢一人一勺,各人盘子里扣了一勺。金铃见那东西看着不美,一锅烂糊,细看却是羊肉丝喝汤等物同煮碎酵饼,顿时记起银锁曾和她讲过,吃不完的酵饼上缴一锅煮了,当做洗尘宴。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舀了一勺,犹豫半晌不知是不是该放进嘴里,银锁却看出了她的疑虑,自己先吃了一半,才道:“大师姐莫要担心,赛芙蓉阿姨做饭很好吃的。”
金铃一愣,道:“赛芙蓉是谁?”
银锁亦是一愣,道:“你方才与她了这么久的话……”
“你们不是叫她阿米哈?”
银锁笑道:“原是大师姐误会了。方才我们都叫她赛芙蓉阿米哈,你偏偏只听到一个阿米哈。阿米哈是阿姨的意思。”
金铃莞尔一笑,道:“到得此地,大多数话我都听不懂啦。”
银锁道:“我瞧大师姐鲜卑话的挺好的呢。是谁教你的?”
金铃道:“乌山北边常有鲜卑兵来打草谷,我与他们打过几仗,阵前叫板的话自然学了几句。鲜卑兵也会讲汉话,讲得十分可笑,是以我想我讲的估计也很可笑。”
银锁笑道:“是的,我料‘蛮子’‘孙子’之类的话大师姐绝对讲不出口。”
金铃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你那日到底骂阿支祁什么了?何以辉日会你粗俗呢?”
银锁道:“就是十分粗俗的话,大师姐不必知道。为了保持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不告诉便不告诉,你捡你喜欢的与我听就好。是以别族的话,不管多么粗俗,我学了就是学了,自然得出口,自己这一族的话,就不大得出了。”
“听来便是这个道理。大师姐还不快吃,把你饿着了可如何是好。”
金铃想了想,道:“我也不是每天都要吃五碗。”
银锁又道:“大师姐若不抓紧机会吃,明天开始又要不停吃羊肉汤和馕了。”
“羊肉汤也……”话头就此被银锁打断。银锁手快,已抢过勺子塞了一勺“面糊”在金铃口中。
金铃两条鸦黑色的眉毛皱到一起,舌尖点到口中异物,尝了尝,又慢慢吞下去,道:“嗯,鲜甜胡辣,调味圣手。”
银锁招呼了一声,道:“阿米哈!我师姐喜欢你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