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地要疯掉了。我觉得所有地一切都那么地滑稽。却又那么地真实。也许。这就是世界地真相。我在发廊外面地马路上睡了一个晚上。似乎半夜地时候有人把我身上地钱都摸走了。我地手机也许是因为太破旧。居然没有入他们地法眼。
天快亮地时候环卫工人用扫把把我叫醒。我站起来。依然觉得头晕目眩。也许是宿醉未醒。但也可能是我把自己地脑袋撞坏了。摸了摸身上。除了那个破旧地手机。我一无所有。我在街上漫无目地地走着。关上门地发廊似乎比我更颓废。那些陈旧得好像经过了几十年地风雨地招牌让我觉得十分可疑。并且抱有一种侥幸心理。也许昨天地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一排屋子几十年前就发霉了。怎么还可能有人呢?
行走让我感觉到饥饿,我拿出手机,查光了所有的电话号码,我认识的人几乎都离开这个城市了,手机也换了号。我恐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大学的辅导员身上。不过这个辅导员是我们大四的时候才接手我们班的一个留校的女生,是我们本院的一个师姐,我不确定她能不能记得我,也不能确定她会不会借给我吃饭以及回家的钱。
电话拨通的第一次,辅导员拒接了我的电话,这让我绝望。可我不得不继续打,万幸的是后来她还是接了,听明白我是谁以及我的遭遇(我说我被打劫了)之后,她同意借给我两百块钱。又是两百块,这个数字让我有些抓狂。她是个长相很平凡的女人,尽管她答应借钱给我,我也还是没有觉得她像天使。
两百块钱其实不够我回家,但是,我能要求更多吗?然后我给家里打电话,我老爹答应明天就来接我。我之前没有打,是因为我身上的银行卡也被拿走了,给他讲了他也帮不了我。从我们家到光阴市要坐两天多的火车,两百块,如果我只是吃东西的话,倒是也够撑到我老爹来的时候。可是住呢?那些散落在阴暗角落的小旅馆?或者公园?反正现在也是夏天,冷不死人。
这些问题想也没用,反正,走一步看一部吧。然后,我发现我的手机已经欠费了,这很正常,它早就快欠费了。还能打个电话回家,已经算是万幸。也许还能接电话,但是决计打不出去了。
而就在我寻找那种便宜的小旅馆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我本来已经忘记了的电话号码——市公安局秘书科的值班电话。
电话通知过,我被录用了,明天报到。
落选的时候没有人告诉我原因。这时候通知我被录用也同样没有人告诉我原因。只是在后来我才知道,落选和录用都是同样的原因——那个职位已经内定,而内定的那个某人物的亲属看不上那个职位。有时候你会觉得一个人的一生竟然被人如此随意的安排相当的滑稽和可怕,可对我来说,我很满意。
我很满意。我并不向往那一身蓝黑色的警服,可这是一个待遇还不错的饭碗,能够满足我混吃等死的人生理想。而且管档案不会得罪什么人,也不用面对什么犯罪分子。
我还需要抱怨昨天的一切吗?
就这样,我成了光阴市警察系统里面的一员,当然,我只是一个管档案的文职警员。我的名字叫古裂,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好。古裂——“骨裂”,我痛恨我老爸,我已经够衰了。
局里面没有给我安排宿舍,所以,我又跑回到光大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不是我多么的怀念母校,而是众所周知,学校附近的房租显然要比别处便宜一些。租的一个一居室,一房一厅,厨卫齐全,也不用幻想什么异性合租了,自己住着清净。我谋划着上一阵子班以后买一台电脑来上上网什么的,别的东西也一点一滴的,慢慢张罗。
我的人生理想是能够旱涝保收混吃等死,再找一个貌不惊人,脾气好,对我要求不高的女人当老婆。现在,这个理想已经实现了一小半。我还是得把本职工作做好,其他的东西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虽然我没有享受到什么异性合租的待遇,不过我住的地方是顶楼。那种老式的职工宿舍的顶楼,在九楼,楼顶上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人来管,基本上就算是我的地盘了。在我们这栋楼的对面,也是一栋这种老式的楼房,不过只有八楼。对面的顶楼经我观察住着两个年轻女性,也许是光大的学生,也许是这附近打工的。站在我的楼顶可以看到她们的房间和阳台。
需要声明,我不是偷窥狂,当然不会在楼顶上架一副望远镜来偷窥她们。不过我的视力很好,就算我要偷窥,也不需要望远镜。我看到过她们在阳台上晒衣服,其中一个长相平凡,另一个还算小有姿色。我想象着也许有一天能和那个长相平凡的女孩认识,所以我经常假装在楼顶锻炼身体,借以观察她们的起居习惯。她们的作息比较正常,至少证明她们不是那种特殊职业者,很好,这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