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侯爷不是不恼恨紫萱的,不是不想去拦下她的,可是眼下他却不能丢下墨随风;不要说墨随风会不会真得寻死,只凭他把个寻死要公道的解元丢下不理,只顾着自己的银子和老婆,此事传到朝堂上大臣们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他扯住墨随风手中的剑后,百忙中回头一看早已经不见了紫萱的身影,却看到了自己的二儿子怒道:“还不给我滚进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由这个他最喜欢的儿子惹出来的,不管平日里他有多么的宠爱这个儿子,此时也不记得他有什么好;因为秦四海再能闯祸也不曾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招惹了钱家的浑人,招惹了让皇帝都头疼的水慕霞,再加上一个解元,就算他是个侯爷也压不住啊。
秦二公子看一眼秦四海迈步进来施礼,又让丫头们进来收拾打扫,伸手相请水慕霞等人:“钱国公,墨解元,水公子,烦请二位移步到偏厅上一叙如何?那边已经稍稍收拾了一番,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说个清楚明白,真有在下哪里不对的地方,任由二位处置就是。”
他倒是落落大方,且说话行事十分的温和,很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意来;也因此,他站在秦家人之中有些格格不入。
钱国公不太喜欢这种翩翩公子,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也算是极给秦二公子面子;而水慕霞笑着欠了欠身子:“好久不见了,敬海兄风采更胜当年,看得让在下更为眼红。”他居然和秦二公子是老相识。
墨随风把剑拿下来倒提着:“你也来得太迟了吧?是不是想看我脑袋搬家你才开心,这一次你可是欠我的。”他说完甩开秦侯爷的手:“现在知道着紧了,刚刚做什么去了?你们三公子给我送得那些东西,还有你们大公子给我写得信,此事你要怎么给我交待,要知道我明年可是要参加会试的。”
秦侯爷没有想到自家二儿子和这三个难缠的家伙好像相识,认识钱小国公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儿子和水、墨二人如此熟识;当下他的心思又活动开,有了其它的盘算。
秦二公子请水慕霞等人去偏厅的时候,紫萱带着人已经到了秦家的内宅门前。
前院的人被打伤了,后院的全是丫头婆子,更是没有什么可以让紫萱等人顾忌的。不用紫萱吩咐,雪莲早已经挥着棍棒打了过去:“长眼的给我让开,给你们大夫人说让她滚出来给我们姑娘叩头认错。”她怕自己会被裙子绊倒,早把裙子角提起掖在腰带上,这一路上就数她跑得最快。
紫萱可说是恨极了秦大夫人,当初她拒绝秦大夫人不过就是不想掺和丁秦两家的世仇,只想能安稳的在这个世上度日,能早点找到回去的法子而已;但秦大夫人因此而想要逼死她。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你想要我的性命,我就先打你个满头包再跟你算帐,不服?那不用费什么脑筋,打到你服就成。
不是她不想动脑子,而是她来这个世上的日子还不多,真要论起动脑子来,她大多数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是秦大夫人等的对手:人家可是土生土长,且还是在谋算人中活到现在的;所以紫萱通常在可以的时候,宁可选择拳头——因为秦大夫人等人不会如此,且把脸面看得比天大,而紫萱不在意什么脸面,她只要能活下去且要活得好。
丫头婆子们上来阻拦的并不多,大多数看到紫萱一行人都跑得远远的。这一路上紫萱等人可着劲的打、可着劲的砸,终究在砸进最豪华的正屋时秦大夫人带着人出来:“住手!辅国夫人,不要以为你是国夫人就可以……”
秦大夫人在水慕霞等人闯进府时就知道事情要坏,所以早早的吩咐人说她不在府中,谁来也不见;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紫萱会带着人一路砸到了她的院子里,再不站出来当真看着人把自己院子拆了不成?紫萱见秦大夫人终于肯出来,却也不急着和她理论什么,慢慢的向前走了两步,轮起棍棒就砸了过去:秦大夫人都想要她的小命了,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秦大夫人吓了一跳大叫着偏头避开,却被紫萱手中棍棒打在肩膀上,痛得叫出声来,手也忍不住抚上肩膀;一时间还没有想起要喝骂紫萱来,只是痛得吸凉气。
然后紫萱不客气的挥着棍子,狠狠的、不停的抽打在秦大夫人的身上:“你敢和丁家的人来阴我,想要我的性命是不是?现在你给我个理由,说,我和你有什么冤仇值得你下这样的狠手;如果无冤无仇你如此害我,今天我就拆了你的秦府,再把你打个半死扔到河里去,先让你尝尝被水淹的滋味儿,看你的心肠还会不会这样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