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库洛洛转过身,话语似乎带着特殊的魔力:“格雷。”
阿诺德一瞬间停止了尖叫,他放下挥舞着的双手,摘下了单片眼镜,暗红色的左眼注视着库洛洛,语调轻佻:“哦,看看这是谁?”
“真高兴可以再次看见你,而不是那个冒牌货!”就像变了一个人,刚才的癫狂和神经质褪去,阿诺德优雅地侧过身,浑身上下,一派雍容,像是一个绅士:“没有了你,我都没有了出来的*~”
“也许你太纵容他了,格雷。”库洛洛淡淡地看过来。
“不,你应该知道。他是我创造出来的,为了应付这无趣的世界。哦~”阿诺德表情苦恼:“他是从我体内诞生出的人格,我一手塑造了他,些许纵容不算什么。”
“我以为你会对他失望的。”库洛洛有些惊奇地眨眨眼:“毕竟一开始你是想要有一个温柔睿智的第二人格。”
“就像你么?”阿诺德,不,应该说是格雷摊了摊手:“抱歉,那时候太过天真,从来没有读懂人心的冷酷。”
“你那羔羊的表皮下藏着的是一个任性残忍的内里。”格雷低下头,摘下了自己的右眼珠,空荡荡的眼眶看过来,十分渗人:“我猜你并不想让自己回归的事被他人得知?”
“甚至于你还想要所有人将你看作之前的那个冒牌货?”格雷转了转手中的眼珠:“真是谨慎啊,库洛洛,你在欺瞒谁?”
“你一定想过就这样杀了我。”格雷轻轻笑了起来,嘲弄愉悦:“可惜你甚至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让他把目光投向这里。你在尽量避免流星街出现异常,尤其是像我这样关系网络遍布所有的情报贩子。”
“也许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对手了。”格雷的声音轻柔丝滑:“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副会长吉安德烈,竞争副会长失败的子鼠帕里斯通,或者是金·富力士……”
半晌,他颓丧地从库洛洛脸上转过眼睛:“你还真是从来,从来就不会留下破绽。”
“你也没有变。格雷,一直妄图全知全能。”库洛洛挑起眉:“也许这正是另外一个你痴迷于八卦的真正因素。”
格雷竖起右手食指,他的右眼珠赫然立在指尖:“情报贩子永远处在中立,只要谁付的起价钱,我就可以给他任何消息。”
“这是我今天的所见所闻,你要知道,我已经有了三个储藏室的眼球了。”格雷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刚从眼眶里取下来的眼珠,有些惋惜道:“真遗憾,今天的它要缺席了。”
他吹了一口气,眼球沙化,随风逝去。
迎着库洛洛的目光,他耸耸肩,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有时候人的取死之因不过是知道的太多,能够取代一个人的方法多得是,就像你……”
他撇撇嘴,示意库洛洛:“而我作为一个情报贩子,对于其中的平衡之道深有体会,所以我才亲自出来和你交谈。”
“库洛洛,你的手段,没有人能够比我更清楚。”他沉默了一会:“一直都让我战战兢兢,毛骨悚然。”
“真想知道你曾经做了一些什么。”相原凉子走在库洛洛身后,她换上了缀满花朵的长裙,长发盘成发髻,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整个人清纯甜美:“你看他的样子,恐怕晚上曾经被你吓醒过好几回。”
“你说他会自己跑去整出一个第二人格该不会是你的功劳吧?”相原凉子嘀嘀咕咕,恶意地猜测。
库洛洛瞟了一眼相原凉子与流星街完全不相称的造型:“你特意去换了衣服?”
“初次见面嘛~”相原凉子狡黠地笑了笑:“作为旅团里的新四号,我非常希望可以收藏当我自我介绍时他们脸上的表情。”
西索唱着自创的苹果歌,踩着高跟鞋,游荡在流星街,他来到阿诺德的情报屋,停止了手中翻转着的大王牌,呼哨了一声:“找到你了~”
“今天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西索。”阿诺德转着座椅,亮出正面,看向推门而入的西索,他夹着手中的烟卷,深深地吸了一口,表情陶醉。
“哦~”西索熟稔地侧坐在桌面上:“有什么好事?”
“你一定很感兴趣!”阿诺德神秘地眨眨眼:“你刚好错过了,西索,一刻钟前,库洛洛·鲁西鲁刚刚离开这里,身边没有带着他的团员。”
“哦~”西索无所谓地拉长了音调,他漫不经心地询问道:“那又怎么样呢?阿诺德。”
“真是奇怪,西索!”阿诺德两眼发光:“在你身上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过!我从来就没有设想过你放弃了追在库洛洛身后的样子!”
“你吃错药了么?”阿诺德兴致勃勃地追问,尽管这更像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