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鹤所说，一只老牛怪正躺在石床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卓川的眼力极强，看得出来老牛怪浑身上下虽然并没有肉身衰老的迹象，然而他从灵魂感应上，却发现这老牛怪一身灵魂气息涣散，而且灵魂随时都可能脱离躯体。

他快步向前，靠得近了，再一感应，就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办法救治，灵魂衰老到了极点，这完全超过他的能力范围。

就算是吸收进去灵魂空间，也没有办法复活，因为对方是灵魂衰老。

“喂，老牛，老牛，快醒醒，我的新东家来看你了，他的本事大得很，天神那里都能说上话”白鹤在老牛怪耳边叫嚷着。

卓川俯视着对方，对方似乎眼帘动了一下，手指头也动了一下，是肉身没有问题，只是思维上恐怕早就处于混沌一片的状态，恐怕醒了也难以说清什么了。

“是白鹤……啊”让卓川小小意外的是，这老牛怪居然硬撑着醒了过来。

只是起身不得，一只硕大的牛头晃动了一下，两只牛眼勉强睁开来，露出混浊的眼白。

“这是我的东家，你那些秘密快和他说，他可是能与天神们有联系的，一定能达成你的愿望”

白鹤快速地说着。

那老牛眼中似乎闪过一阵亮光，那在卓川看来再熟悉不过，正是希望的光芒。

“只要你的秘密真有价值的话，我会满足你最后心愿的”卓川向来信奉等价交换，只要对方的秘密真有价值，就算对方说完之后死了，也会完成交易条件的。

那老牛看了卓川两眼，似乎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看出来卓川的品性，开口就说着，“我……经历了三百一十二场城外战场，东西南北都经历过。每次战场结束，都能看到所有死去的灵魂都被城中那十座高塔瓜分……”

对方说的大意和白鹤之前转述得没有太多差别，但细节上就完善了许多，也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信念。将那些事情一点点地说着，每处细节都说得仔细透彻。

卓川见对方明明灵魂快要涣散，但还能思维清晰，将事情说得有条有理，也是心下称奇。这精神力量的确能屡屡爆发奇迹，当然也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半个小时之后，老牛怪将最后一个字说完，两只牛眼中已经有了些泪光，看着卓川说道，“我最……后的心愿早就告诉白鹤了，请一定要照看好我那些子孙们，就说老祖我对不起它们……”

老牛怪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头一歪就死去了。

卓川看着对方灵魂一离体，就立刻消散了。连他吸收进灵魂空间的机会都没有，心下明白这是对方灵魂彻底已经消耗干净的结果，连稍微强点的普通人都不如，至少普通人还能坚持那么一点时间，让他的灵魂空间捕捉到。

“唉，老牛也算是善终了，能在石头城中活过一千岁的已经是很少了，若是不在石头城中，它可能活过一万年吧”白鹤似乎是联想到自己，有些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