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追了上去,剑柄敲在了流浪汉的后脑,将他击晕过去。“真是恶心。”她说。
“是呀,真是恶心的地方。”赫安低声地回应。“连空气都弥漫着腐臭。”
赫安与凯特比追捕他们的艾塞尼教徒更像是本地人。他们朝着小巷的深处跑去,甚至追上了逃跑的酒店老板。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酒店老板瞥见了他们的影子,惊慌地停了下来,颤抖的肥胖身体瘫在一地的垃圾碎屑中,不住地求饶。“我可以把钱都给你们!”
赫安与凯特都没有回应。他们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在屋顶的瓦片上移动的微弱摩擦声。如果没猜错,只会能最开始的弩手。赫安分辨着方向,回忆着这片地区的地形。但是他的眼角忽然出现了一个蹲着的人影。“凯特!”他急促地喊了一声,跃到一旁。
一根弩箭飞过凯特的胸口,劲风刮起了她的衣衫。酒店老板惨呼一声。他被凯特的话不幸言中:弩箭穿透了他的腹部,将他钉在了泥土夯成的墙上。他惊恐地眼睛翻出惨白的底色,放在腰间皮袋的手垂了下来,被磨得明亮透彻的银币从他的指间滑落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轱辘辘地滚远去,倒在污水中。
他们没有在意店老板的生死,他们甩开脚步,跑向一个由曲折庭院,污水和晒满衣服的街巷组成的迷宫,那里更加阴暗,也更加适合狩猎。
“要给他们点教训吗?”凯特问,“容忍了他们这么久,也该收点利息了。”
赫安低头穿过一条床单,宽大的床单遮住了追击者的视线,分不清他们在何方。他侧耳聆听了片刻,听着艾塞尼教徒放慢了脚步,一边砍到晾衣架搜寻,一边缓慢接近的声音。
“十分钟。”他说,“注意弩手。”
“有些短,不过也足够了。”凯特掉头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她的身影在屋檐的阴影里移动,不一会儿就隐去了形迹,消失了踪影。
赫安收起了长剑,换上了长弓,只把毒蛇之刺别在了腰间,口中衔着一支箭矢。他弓着腰翻身上了屋顶,一眼就瞧见了趴在隔着一条街道趴在屋顶上,将弩架在左臂上的一名弩手。“现在轮到我们了。”他低声地自言自语。箭矢搭上了弓弦。
弓弦嗡嗡轻响,那名弩手就从屋顶上载了下去,摔在一排木栅栏上,引起妇女的惊声尖叫。赫安能听见对方匆忙朝那里赶过去的声音。他缀在他们的身后,朝着那里潜行。他往前走了几步,一名艾塞尼教徒恰好经过下方。他把弓箭背在身后,手里握着短剑从屋顶跳了下去,仿佛猫般在空中调整着身体。短剑从对方的后颈刺入,在沉重力道的压迫下,对方的颈椎都从喉咙处露了出来。
仅有几步之隔,却被晾晒的衣服遮住了视线的另一名艾塞尼教徒根本没有发现这里的响动。赫安趁机从他的身后摸了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短剑透进了他的背心。
与此同时,不远处响起另一声惊叫。
赫安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这样的游击与猎杀正是他与凯特都十分擅长的游戏。
他们在追捕者中肆意地制造混乱与杀戮,故意引发的惊叫使得恐惧与惊惶在追捕者中间蔓延传播,甚至只敢聚团靠在一起,不敢分兵冒进。
凯特回到赫安身旁,朝他比着手势。“六个。”她炫耀着,“你呢?”
“正好比你多一个,七个。”赫安说,“其中有两个弩手。不过没看到法师和掠魂者。”
“总会出现的。有哪一次落下了他们。”凯特说道,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她紧紧捂住嘴巴,弯下腰去,但仍旧免不了将声音远远传递出去。赫安守卫着她,直到她的咳嗽停止。
“好些了吗?”他的脸上流露出歉然的表情。
“没事。你知道,这是‘老毛病’。”她强作笑脸。然而就是这短暂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的脸色就更加苍白,头发几乎全部被汗水打湿,紧紧贴住了鬓角。
“离开这里吧。”赫安说,“最好别再有人打扰我们!”他转头回望,盯着追赶上来的黑影,眼里透着比之德洛约塔也不逊色的杀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