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说笑了,贫道其实是方外之人,赚钱只是为了养家糊口。”青玄道士笑着说,“不过你有一点说的不错。普通的法器比如外边卖的那些,大都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假货。贫道这个道场里卖的东西效果好是因为贫道给它们开过光。而这效用是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毕竟贫道还要吃饭。”
我无言以对。他又说:“小哥你如果想要对付其他的鬼怪,贫道可以帮你要买的法器开开光,加持一些针对性的法术,至于这价钱嘛……”
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暂时还用不着。虽说我现在也是一个有钱人了,但乱花钱还没有成为我的习惯。青玄道士设好法坛之后,点起了熊熊烈火。他念了一通咒语之后,将那恶婴连着墨鬼袋一起扔进了大火之中。墨鬼袋烧起之后,火光中升起一团黑气,转瞬之间就被烈火遮蔽。与此同时,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了起来,通过空气的振动传到了我的耳膜之中。
感觉出了那惨叫声中蕴含的不屈和怨恨,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身前火光中的那团黑气说道:“你还不服是吗?你觉得自己没错全世界都欠你的所以你可以杀这个害那个是吗?我承认你很可怜,但是你不该惹到我,不该害死我的朋友兄弟。你既然做了那些事情,那你就不再无辜。送你去地狱我都觉得太便宜你了,所以,你没资格再愤怒!”
我这些话刚一说完,青玄道士猛喝一声‘拙’,那大火凭空再度猛烈一倍,彻底将黑气吞没,那声凄厉惨叫就此断绝!
“成了!”青玄道士拍拍手,犹如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也感觉出恶婴那股气息已经消散在烈火之中,心中一时有些惘然。之前一心想着消灭恶婴为大飞和小徐报仇,现在大仇得报心中却没有什么舒爽的感觉,有的只是一身负担突然卸下的空和茫然。
“这样…就结束了?”我喃喃自语。过了片刻,我回过神来,向青玄道士点了点头,说道:“麻烦道长了。”
我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拿给青玄道士。那墨鬼袋已经随着恶婴化为灰烬,青玄道士说引魂幡和三清铃上附着的法力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于是我便折价处理卖回给了他。
从有缘道场里出来,小黑惊讶地问我:“陈深,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有钱,一万块随便就能拿出来。”
我不愿谈论这个话题,就随便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去。我们两人回了学校,进了宿舍。寝室里有些忙碌,因为大飞和小徐的家人来学校拿他们两人的遗物。原先被封的寝室重新打开,看着大飞小徐的家人脸上那沉痛悲伤的样子,我和小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小徐的妈妈忽然一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眼泪感染了大飞的父母,寝室里顿时成了悲伤的海洋。
我知道自己再在寝室里待下去,肯定忍不住要哭出来,所以走到了走廊上。听着老人家的哭诉,哭诉凶手的混蛋,哭诉学校的无情,哭诉警察的无能,我心里堵得慌。害死大飞和小徐的恶婴已经被消灭了,可是这个真相,老人家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大飞小徐钱小娜李梦这四起案件,可能要成为永远的无头悬案了。他们四人的家人,可能永远要活在‘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这样的痛苦认知之中。对于这个无奈现实,我又能做什么呢?
虽然刚刚为大飞小徐他们报了仇,但真相和冤屈不能昭示于世人面前,我心中还是升起某种无力感。有些事情,的确是我无能为力的。
大飞的父母收拾好东西先走了,小徐的妈妈只有一个人,所以我和小黑帮她一起收拾,并且送到了车站。在车站里,小黑去帮小徐妈妈买票了,趁着这个机会,我拿出了之前在银行里取出的十万块钱,塞到了小徐妈妈的手里。小徐妈妈之前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这时不由有些惊讶,一直推辞不要。我只能说出事先想好的谎话,说这是警校里的同学们一起捐助的,是给小徐的弟弟妹妹上学用,小徐妈妈这才哭着接受了。
我知道什么也弥补不了小徐妈妈的丧子之痛,给她钱也只是想让小徐在天上稍微安心一些。送走小徐妈妈之后,小黑说他想妈妈了,所以和我分开去了医院。小黑的妈妈现在还在医院里,按他的说法是过几天手续应该就能办好出院了。我也想妈妈了,但我暂时见不到她,所以我只能打电话给她说说话。
我回了警校,再回了寝室,在寝室门口,我碰见了一个警察,就是那个一直怀疑我是凶手的警察,我记得他叫曾义,还给了我一张写着联系方式的页纸,但那张纸我早就不知道丢哪里了。
看到我的时候,曾警官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问我有没有时间,说是有些问题想要问我,于是我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谈话。
曾警官问话的具体内容我就不赘述了,对于大飞他们的死亡真相,警察他们虽然不清楚,但是读者朋友们跟随我的脚步应该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个案子现实层面的破案内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而超自然层面的那些东西警察又不信,所以我和曾警官的这一次谈话依旧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