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震,这里就是太一观?我找太一观找了许久没有找到,没想到竟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来到了这里。
“道长,你和这太一观……有什么渊源么?”刚才青玄道士提起太一观之时的复杂表情,让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青玄道士抬眼看着屋外,轻叹一声:“渊源啊?……当年师尊在的时候,贫道曾在这观中学艺,只是后来一场浩劫……贫道就离开了,其他的师兄弟也离开了……这一转眼,就是三十多年啊……”
青玄道士在那边唏嘘感慨,我却是听得傻眼。
听青玄道士的口气,他竟是太一观的传人?
“道长,你说的浩劫……是指文革吗?”
“小哥你知道的倒是真不少。”青玄道士转头看我一眼,说道,“文革的口号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打倒一切封建迷信,这太一观自然是在打倒的范围之内。那时贫道年纪不大,阅历还浅,恍惚以为那就是世界末日。”
姨婆和我说过,太一观和黄门都毁于文革。对于我这一代没有经历过文革的人来说,对于文革的印象都是从长辈的口述以及各种文章典籍里得来的,只知道那是黑暗的十年,也是人性崩坏,令人不愿回首的十年。
青玄道士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在那边摇头唏嘘。我在知道这里是太一观之后,心中升起更多疑问。
杨寻把我们弄到太一观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因为各有心事,所以我们都没说话,只听到山风在屋外呼呼吹着,发着尖锐的声响。
“道长,你既然离开太一观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来北京?”知道青玄道士和太一观的关系之后,我自然不会认为青玄道士来北京是旅游的。杨寻为什么偏偏将青玄道士单独绑在这里,而不和其他人关在一起,这也是我心头的一个疑问。
青玄道士沉默一阵,这才开口说道:“如果可以,贫道这辈子都不想回太一观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些许悲伤。
“什么意思?”我疑惑问道。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青玄道士摇了摇头,“前不久,贫道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大批盗墓贼来到天寿山,想要挖出太一观下面的宝藏。贫道虽然不肖,太一观虽然没落,却也不是那些无耻的盗墓宵小可以随意来去,随意算计的!”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青玄道士一贯的猥琐神气之中竟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浩然正气。
我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道长,太一观底下真的有宝藏吗?”
“你觉得呢?”青玄道士不答反问。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沉吟了一下,迟疑说道,“应该……有吧?不然怎么会来这么多的盗墓贼?”
青玄道士不置可否:“那你觉得太一观底下的宝藏是什么?”
“宝藏么?”我想了一下,“无非就是那些金银财宝,古董玉器之类的值钱东西吧!盗墓贼追求的,不就是这些么?”
“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古董玉器。”青玄道士脸上神情隐怒,摇头说道,“太一观底下,只有一座师尊的陵墓。太一观在文革时遭遇红卫兵抢砸,原先数百年的集藏毁于一夜之间,师尊下葬之时,竟是连个完好的陪葬古董都找不到!也不知那些盗墓贼是从哪里听来的狗屁消息,竟说太一观底下藏着一个大宝藏!太一观底下有大宝藏,我这个太一观亲传弟子怎么不知道?!”
我听得愕然无语,原来所谓的宝藏,竟是一座墓——一座太一观上代观主的葬身之所。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太一观的观主……不知道青玄道士的师尊,会不会就是姨婆口中的那个老不死——青衣道士?
“道长,我有一个冒昧的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我迟疑了一下,说道,“请问道长,您的师尊,叫什么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