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容见状,心里却是暗暗一笑。
她就是要这个效果。
只是她面上却是依旧一脸的凄楚,头也低垂了下来,只轻声的道:“公子其实待我是很好的,是我自己犯了错,否则公子也不会——所以我从不怨他。”
言下之意,自己倘若不犯错,陈烟寒又何至于弃她而去,又怎么会给欲言机会。
欲言的脸色果然变得益发的难看。
欲言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只是再聪明的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容易想偏,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完全信任陈烟寒。
“郑姑娘来找我,是为了何事?”欲言一边冷冷的问道,一边努力的想要调匀自己的气息。
“我搬走的时候太过匆忙,有样东西竟是落下忘记带了,那东西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是对我极为重要,所以还求董姑娘能赐还与我。”
“什么东西?要是还在,自然还你。”欲言依旧紧绷着脸冷冷的道。
“是一个,一个蜀锦缝制的枕簟,”郑楚容忽然面色一红,低下头道:“上面绣着唐寅画的花阵六奇图,是公子不久前相赠,所以,所以——”
这唐寅,字伯虎,最是以画春宫图出名,欲言本是深闺女子,虽不晓得这花阵六奇图是什么,但听这名字,又是唐寅所作,又是绣在了枕簟之上,自然也能猜到会是什么。
陈烟寒竟然在不久前送了这样的东西给郑楚容!
欲言深吸了好几口气,过了好一会方一字一句冷冷的道:“莫说我从未曾见过这样污秽的东西,就是见到了,也自然会让仆人烧了去,郑姑娘还是请回吧!”
她自然是没有见到这个枕簟的,她又哪里晓得这本来就是郑楚容杜撰出来的子虚乌有之事。
而欲言此刻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觉得恶心,心中只暗自道怪不得陈烟寒要大费周章的将屋子里的陈设尽数替换,却是不晓得原来这屋子里还有多少这等肮脏之物!
郑楚容将欲言又怒又恨的神色尽悉收入眼里,只是她面上却又是装作惊讶之色道:“姑娘怎么会这样想,这男欢女爱之事,怎么能叫污秽呢,莫非,莫非姑娘跟陈公子并没有——这怎么可能,公子那时可是夜夜离不开我的呀。”
“哟,郑姑娘,陈公子离不开你,那你尽管找他去,却是莫要沾污了我家小姐的耳朵。”
欲言身后,却是传来了姚妈粗重的嗓门声。
紧接着,姚妈的人也出现在了郑楚容面前,但见她胸脯一挺,将欲言紧紧的护在了身后。
“既然如此,那就,那就不打扰了,楚容告辞了。”郑楚容说罢,头朝欲言微微一点,面上流露出几分失落之色,然后便转身悄然离去。
欲言望着她的背影,人竟是呆呆的半天不能言语。
“小姐莫要听她的胡说八道,”姚妈气冲冲的道:“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哪个男子没有些个风流事,何况是陈家那样的公子,我虽然不喜欢那个陈烟寒,但是小姐既然答应了他,就要好好的把以后的日子过下去才是正经。”
姚妈虽只是一个仆妇,但是这些个大道理却也是晓得的。
欲言木讷的嗯了一声,然后低声道:“我们进去罢。”
她正欲转身,忽然,一个妇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巷子口传来。
“等等,等等,这位姑娘,请问是杏林堂的董先生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