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端着簸箕匆匆走了。
叶紫灵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中邪了吗?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却像是霜打的茄子,难道是她那个酒鬼父亲昨天又强行和她要钱了?
一想到这里,叶紫灵不觉义愤填膺,恨不能将燕子的父亲揪过来痛揍一顿。记得有一次,燕子的父亲喝得醉醺醺的——当然了,他一向都是醉醺醺的,尤其是妻子过世之后,他几乎就没有清醒的时候——跑到南记店铺来和女儿要钱去买酒。正好撞见了叶紫灵,被叶紫灵一顿痛骂,吓得酒都快要醒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到南记来和女儿要钱了。
叶紫灵猜测,十有,燕子昨天晚上又被父亲打骂所以今天早上,两只眼睛肿得和水蜜桃儿似的,脸色也发青,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叶紫灵心中叹道,摊上这么一个父亲,燕子这姑娘,这辈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还不如没有这个父亲呢凭着她的勤快,挣的那些钱,也足够养活她自己和弟弟了。
燕子端着那一簸箕炭,心虚地匆匆来到厨房,一看这里暂时没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放下簸箕,轻轻拍着胸口。
定了定神她开始烧火、洗菜、切菜,两位大师傅也一前一后进来,准备做饭。
叶紫灵发现燕子这一整天都是满腹心事的样子,问了她几次,甚至暗示她,如果她父亲再不讲道理,她可以替她做主,可燕子不管被问到什么,都是摇摇头,说,我很好,没事。叶紫灵只好作罢。
飞天蝙蝠依旧粘着假胡子来到南记店铺,打算最后做一次努力,如果还是打听不到叶紫灵的任何消息,那他也只能认为这是天意,仍旧回去和大虎青龙过逍遥日子了。
“这位客官,请问您是要订购家具吗?”
飞天蝙蝠刚刚踏进南记店铺的大门一名伙计就热情地迎上来问候道。因为飞天蝙蝠不仅粘上了假胡子,而且还换了一件绸缎袍子,把自己打扮成了富商模样,伙计以为来了大主顾,于是急忙迎上来招呼。
飞天蝙蝠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下店里的陈设,问道:“你们这里的叶姑娘呢?”
伙计说:“叶姑娘前几日突然得了急症,早就从这里辞工不干了。”
“那么她现在何处?”飞天蝙蝠一听南记的伙计也这么说,顿时有些失望。
伙计看着他:“这位客官,您找叶姑娘,有什么事吗?”
飞天蝙蝠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了,于是急忙解释:“哦,是这样的,我有位亲戚,托我特意来庆盛昌给他买一些木制小摆件回去,所以我想和叶姑娘亲自谈谈。”
“可是真对不住啊客官。”伙计抱歉地笑了笑,“叶姑娘已经辞工了。”
“她辞工后去了哪里?”虽然知道已经打听不出什么来了,可飞天蝙蝠还是怀着最后一线希望问了一句。
伙计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客官,即便是叶姑娘不在,可原先她设计的所有的小摆件,南记都仍旧在制作。您可以在这里看看陈列的样品,如果满意,我们也可以做出来的。”
“好吧。”飞天蝙蝠知道,也许今生再也无缘与叶紫灵相见了,可不忍拂了这伙计的好意,忽又想买一两件由叶紫灵亲手设计的木制小摆件回去,也好做个纪念,于是慢慢踱着步子,在店里边走边看,心里盘算着,到底买什么回去好。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柜台的后门一闪而过。
飞天蝙蝠那习武之人的警觉立刻提了起来,飞快地朝后门处扫了一眼,看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带着软帽,轻纱遮面,飞快地消失了。
飞天蝙蝠冲动之下,就往后门冲过去。
“哎!这位客官,你要做什么?”伙计急忙拦住了他。
飞天蝙蝠忽然醒悟过来,停住脚步,像伙计道歉:“哎呀不好意思,我内急,能不能到你们后院去上个茅厕?”
伙计没好气地一指门外:“从这儿出去,往左拐,有个茅厕。”
飞天蝙蝠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真的出门往左拐了。
伙计冲着他的背影说:“真是奇怪。”然后自己去忙了,也没再理
飞天蝙蝠来到街上,慢慢停住脚步,仔细回忆着刚才那个头戴软帽脸遮轻纱的女子,虽然离得很远,看不见容貌,可他强烈怀疑,那就是叶紫灵。当初拿了曾广成的银子,打算劫持叶紫灵,他带着大虎和青龙观察了这个女子好几天,对她的一举一动,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既然是她,那大家为什么都说她辞工不干了呢?甚至还说她离开宁州了。
按理说,她没有必要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吧。
那么,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子,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