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
“君…你…”
在此期间,君莫言不曾对此有过任何异议,似是对林宣的处境也毫不关心,依旧照常出席各种宴会或是展会,根本不受影响。
而那林宣又做了什么,处处给主上惹麻烦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这种情况之下,侍卫居然会不顾一切的闯进来急奏,定然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宋清寒一刻不耽误,直接对着南千鹤颔首后起身上前。
那自身体中传出的压迫感,险些让人窒息。
他分明得了瘟疫,可是这马齿苋辅以良药,竟然没有治好他!
南千鹤给西木皇帝君莫宇的书信传回,上书六个大字:全凭南帝处置!13acv。
“言哥哥,我头好晕!”
“君莫言,你到底是谁?”
君莫言冷冽一笑:“飞鹰,将他们三人洞穿琵琶骨,送回太极宫等候处置!”
南风涯看着忽地起身,看着东擎苍就要远走的背影,竭力怒喝,谁会想到他东擎苍居然如此懦夫!
南千鹤咄咄逼人的架势,引得不少人都面带不满的看着君莫言,这西木国果真胆大。
“是吗?”
“怎么可能?!”
“月王,看看这个吧!”
那边不待锦衣卫回答蓝瑾宸的话,这时候从殿外再次跑进了一名南楚国的侍卫,看衣着该是侍卫统领之类的头衔,进殿后,双膝有力的跪在地上,慌乱的说道:“启禀皇上,边境遭受莫名兵马攻击,如今已经失落十座城池!”
“解释?意外罢了!”
“东擎苍,你疯了吗?你身为皇后所出,东郡国的太子,你就如此窝囊的接受了他的安排吗?”
冷冽,杀伐,阴鸷的气息逐渐散体而出,君莫言挺拔健硕的姿态犹如帝王神祗,桃花眸之间凝结成冰,深邃如寒潭,声音幽冥般说道:“记不清了!那你可知道,阿珂当初是本尊亲手杀了的人,又怎么会死而复生呢!朱雀--”
“看样子,你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南千鹤感受着铺面传来的压迫感和令人窒息的冷凝气氛,有些发抖的指着君莫言,甚至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般,多次眨眼后看到依旧是屹立健挺的君莫言时候,有些话不成句…
自然这人所说的话,并非是对着南千鹤,而是宋元国的宋清寒!
面如土色的病患,时而剧烈咳嗽着,而已经落座在猎场内的人,都不禁用手帕捂住口鼻,瘟疫传染不容忽视。
“何事?”
南千鹤瞟了一眼被墨雷带下去的阿珂,随后看着君莫言,语气极为不悦。
君莫言睥睨的睇着朱雀,仿佛他就是那住在苍生的上神,背光而立的身影,使得阳光在其身后镀上一层飘渺的金色。
“青龙,玄武,白虎!本尊亲自提拔你们为四大门主,结果呢?明知朱雀背叛,你们却不明是非听信她的谗言,从今后太极宫内再无门主,唯有飞将!”
噗通一声,在几米外的距离,阿珂狼狈的跌在地上,那羸弱不堪一击的身子,竟是让她唇角滑下一抹红丝。
蓝瑾宸双拳紧握,湛蓝的眸子酝酿着狂风暴雨,皇城内一万侍卫全部被他所杀,如今皇城内几乎无人抵御,若是有心人得知,那岂不是…
西木的目的?!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林宣的确是有些难堪!她并不是医生,可对于当初在良镇解决的瘟疫病情,也是真真实实的,那如今眼前这事又是何种原因!
又过了三日
君莫言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对林宣的质疑,甚至牵扯到西木国之上,双眸阴鸷如死神降临,那轮椅扶手早已被他捏的面目前非。
“谢月王手下留情!”
“听不懂么?”
“君莫言,你以为你这样做,林宣就不会有危险了么?”
“啊--”
君莫言不再开口,独身坐于轮椅中,处于整个殿内的最中间,而其他五国成员包括大臣,将他一人包围在其内,他既孤身一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怕他不妥协。
不得不说,在这场进行中的恳亲大会上,宋元国暂时拔得头筹,毫不吝啬于本国的技术外传,最负盛名。
五国联盟,包括南楚国的所有大臣全部立于堂内,而君莫言一人坐在轮椅之中,神态自若的承受着所有人的视线。
“南帝见谅,呈上来!”
在场之人,都知道当初良镇瘟疫治愈的是辅国公爵,却没想到这君亦洋的话,直接指出那公爵就是林宣,而瘟疫是否真的治愈,却没人真正知道。
“月王,你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么?”
面对所有人的职责,君莫言血痣妖冶一闪,薄唇翘起的弧度让他不羁的风华绝代,“天下间,敢动宣儿的人,代价又何止于此!”
“是被主上亲手打死的!”
“南楚国十座城池,换你们对宣儿的禁足!”
“月王妃,你这是和其他五国开玩笑么?你这成果若是被其他国人所用,恐怕这瘟疫不仅不会治愈,也许还会全部死亡的!”
君莫言眸色一闪,不动声色的浅笑着,再次说道:“那你怎么还会记得我!”
林宣心中大骇,但面色不改快步上前看着那病患,此刻根本顾不得瘟疫的事,看着突然死亡的病患,竟是无从下手。
南千鹤还没在这突发的异样形势中回神,当听到侍卫统领的传话时候,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大力的竟是将镀金的龙案都拍断了。霎时间四分五裂狼藉一片。
阿珂脸色有些娇羞,说的就转头对着君莫言的方向,似是语气中还有深深的向往。
初九之日,正是抽签在第四名出场的西木国成果展示的日子。而林宣早早就将从西木国中带来的马齿苋和雄黄粉准备齐全。
“哼!君莫言,如今南楚国中,就剩下你一个残废王爷在此,还有你那无用的王妃,你以为凭借你带入皇宫的千名精兵,就能跟五国联盟对抗吗?识相的,朕劝你,交出…”
而五国之内,唯有东郡国的东擎苍一人受挫,可竟是被废了太子名号,要知道一国太子所代表的该是什么样的地位和荣华。
然而,南千鹤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之外却是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传来,而随即一声唱调急切的喊着:“报--”
蓝瑾宸轻微蹙眉,看着林宣愈发淡然的神色,语气也冷硬起来。
蓝瑾宸看着君莫言的自如神色,不禁奚落的开口,他到底明不明白,今日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挺拔俊逸的容貌,冰凌拔地的姿态,狂妄睥睨的神色,无一不令人惊惧胆寒。试想一下,就仿佛一个久病卧床病入膏肓的人,突然一反常态的健康展露世人面前,该是多么强烈的冲击。
抖着无法抑制的双手,‘阿珂’身手在自己的脑后拨弄着,片刻后猛力一扯,就连着头发一齐撕扯下一副面具。不同于普通的易容,这易容的面具连接处在后脑的发丝之中,一般人很难在其面上找到任何疏漏之处。
朱雀摇着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原本以为自己多日来的伪装,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可谁知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自欺欺人。
“落井下石倒是没有,只不过朕是来提醒你一句,落的今天的下场,全是你和君莫言咎由自取。如今他依旧逍遥在外,而你却身陷囹圄。还不明白吗?!”
“你们的确有罪!”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受伤昏迷的么?”
衣袂簌簌的声音在君莫言身后响起,那人一身黑衣,正是那日在巷口内之人,单膝跪地恭敬的开口:“主上,任务完成!”
哪怕是距离较远的观看席上的人都不禁捂鼻皱眉。那病患扒着床沿,极为痛苦的抖着手指着林宣,青紫一片的嘴唇蠕动了两下,身体抽搐后,便双眼暴突,死不瞑目。
南千鹤也明显濒临震怒,这场恳亲大会是他们南楚国所举办,而西木月王妃这样的举动,明显就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又或者是在戏弄众人。
“说!”
再次一声,宋清寒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另一名侍卫也及时出现,同样的表现,同样的急切,而这一次是北岳国。
“什么?!”
距离皇宫不远处的猎场内,大内侍卫将整个猎场呈包围状保护着。猎场中,无数把太师椅并排而列,两把椅子之间摆放着四方桌案,秋高气爽的天气,骄阳不似夏季那般炙人,爽朗宜人。
怀里突然被温香软玉侵袭,那阿珂看样子是要起身,结果却扶额歪倒在一旁,直接跌入了君莫言的怀抱。
曾经他宏大的理想是要逐鹿六国,而如今他唯一所愿就是远远观望那个永远不会看他一眼的人笑靥如花便好…
伴随着他的动作,殿内传出众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谁能想到,天下皆知的残疾王爷,竟是此刻完好无损的站起了身。
林宣凤眸微阖,“明白?不如蓝帝告诉我,要明白什么!”
“月王妃,你怎么说?”
君莫言转眸睇着宋清舒,桃花眸漾着清澈的水光,眉间一挑:“这话说的不错!”
“也不知道会不会!”
而飞鹰站定在朱雀身前,对于他们外界所知的四大门主的所作所为,极为不屑。太极宫的势力岂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西木行宫
“那就走着瞧!”
须臾,等待的时间最为漫长,很快就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对于林宣的手法不禁疑惑又有些不屑,看样子总觉得很不真实似的。
奄奄一息的朱雀,冷冷的心口泛着剧烈的疼痛,凭什么她努力了一生,用尽自己所有力气才能与他并肩而立,却到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别担心!”
阿珂躺在床上,脸色有些病态的白,拉着君莫言轻声问着,语气也透着虚弱。
可以肯定的是,这马齿苋辅以良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是以,在此刻,整个南楚国之内,只剩下君莫言和被禁足的林宣两人。
林宣看着东擎苍忙碌的身影,再次为自己的大意暗恨在心。
“属下遵命!”
“其实这事若是想要解决,也不是不可能!”
满场哗然,这月王妃可是当着六国的面,就把人给治死了?!
“皇婶怎么会出这么纰漏?”
“言哥哥,我当然会记得你啊,当初我年纪小,爹就为咱们俩定下了亲事,阿珂一直都记得呢!”
“月王妃,开始吧!”
君莫言眼底复杂的看着东擎苍率先离去,其实他没有说的是,这一次对于东郡国,他并未采取任何报复的措施,这样做只是因二哥的那句话!
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个身为皇子,自是早早就铺好了后路,和被君莫言下令回朝的关尧一同折返。
没有人会了解,他身为太子所负累了多少包袱,也没有人知道他在遇见林宣之后,在断情丸入骨之后,全心全意的为了什么。
五国联盟,五国受挫!还有什么情况能比眼前的更加令人惶恐的!难怪宋元国太子会是如此表情,都邑城正是其京都,如今宋元的京都被毁,该是怎样的力量才能达到。
而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之后,东擎苍缓慢的起身,面色无异的看着君莫言,竟是淡淡的语气道谢。
东擎苍顿步站定,看着殿外仿佛变成了一片灰白的天色,呢喃出声。没了权势地位,没了傲人资本,是否他能在每每深夜中,不再孤寂彷徨,从此后,他的天空只为一人的笑靥而亮。
一时间,西木月王妃在恳亲大会上误杀百姓的事,被以讹传讹,演变出多种版本。而南千鹤对此更是不依不饶,一定要让西木月王给一个说法。
“将她送给拓长老,其他的事等本尊回去!”
君莫言冷血一笑,“飞鹰,做成人彘,送给拓长老做礼物!”
闻此,窒息般的空气中,只闻君莫言轻声一笑,随后死亡般的恐惧气息瞬间笼罩在所有人心头,而那温度全无的话语,更是如炸弹般炸碎了所有人的幻想:
君莫言睇着请罪的三人,血痣闪着惑人的光泽,眸色微眯,冷鸷一片。
原本南千鹤是将恳亲大会的事情据实转告给君莫宇,本想着看他的态度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却不想他竟是这样的回答。
“是啊,当初去良镇的时候,她就谋求高官而去,如今这又是想干什么呢!”
是以在辰时西木展示结束,月王妃就直接被禁足在南楚国的皇宫之内,里里外外全是士兵包围,没有将她打入牢狱,也是因其特殊的身份。
“启禀太子,宫内急报!”
南千鹤厉喝一声,看着殿门口那身着他国侍卫服装之人,极为愤怒。好不容易就要说完的话,却被他给打断。
君莫言气势倏然转变,就在他冷冽戾气满目要开口之际,不料--
转身离开行宫的一瞬,君莫言顿步,不曾转身说道:“朱雀!你此生做的唯一对的事情,就是此次暗中杀了那瘟疫患者!”
就连想帮忙调查的东擎苍都是愤怒异常,无疑这更加证明了几人心里的猜测,这是有人故意要针对林宣。
林宣幽幽的抬眸,菱唇扯出一个看似牵强的弧度,“能与不能,蓝帝一人说了算么?!”
南千鹤将手中的卷轴递给太监总管,由他交给君莫言,而那上面所写的,正是君莫宇的回信。
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让在场的五国联盟中人全部讶然的看着他,总觉得今日的君莫言,与世人皆知的残废无能模样大相径庭。
话闭,那明明是上挑的桃花眸以冷傲的姿态刮上宋清舒的身上,那眸子中传出的血色和杀意,竟是让宋清舒不受控制的后腿了两步,胸口倏地涌上钝痛,惊骇的张着嘴,一丝鲜血滑下,他竟然以眼神就可伤人…
“你…你…来人呐…把他给朕拿下!”
南千鹤心中大骇,宋清舒的表现他看在眼里,可那身为帝王高傲的自尊,却不允许他就这般低头,不禁还抱有幻想的对着殿外冷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