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南宫羽冽淡然而笑,可眉宇间稍纵即逝的那抹杀气,寒菲樱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倒很想知道,他这么大费周章地在这里等自己,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到底打算怎么给她点颜色看看?
今天在场的人,太子萧远航,沁雪公主,南宫羽冽,琉璃公主,个个都不是善茬,还有一个看似温柔沉默的季嫣然,真是险象环生的鸿门宴。
虽然风景独秀的太御湖边,人数不少,但都不是聒噪之士,一向蛮横的沁雪公主,因为有南宫羽冽这个绝色倾城的高贵俊美男人在,难得地表达出了几分矜持,也没有高声喧哗,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华光溢彩的幻美景色之中。
南宫琉璃优雅地喝着葡萄美酒,眼神飞快地掠过淡定如山的萧天熠,思绪荡漾到四年前,那个烈火烹油的夜晚,载歌载舞,欢畅沸腾。
他和皇兄把酒畅谈,她跳着凌波舞,不时飞快地瞥一眼那耀如星辰的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但俊美气度分毫无损,眉宇间反而多了一分持重从容,这样的男人,有没有坐在轮椅上,又有什么关系?想着想着,她清澈的眼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轻柔水雾。
南宫羽冽仿佛对这微妙的气氛浑然不觉,施施然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寒菲樱定睛看去,他竟然落了下风?
南宫羽冽一边心不在焉地落子,一边不着痕迹地掠过寒菲樱,这位二小姐此刻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如同三月枝头含苞待放的桃花,美得不可方物,一袭橘红色宫装和晚霞交相辉映,仿佛落入凡尘的仙子,绚丽多姿。
暮色降临,月亮初升,萧远航命人点起了宫灯,蜿蜒旖旎地映在湖面上,如同一串串发光的珍珠。
棋盘上,南宫羽冽的败势越来越明显,萧远航占尽上风,面有得色,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傲然。
南宫羽冽面对败局,并不在意,只是漫不经心道:“良辰美景,夜色朦胧,新月如钩,你们都退下吧,不要打扰本宫雅兴!”
流星追月皆无声而退,萧远航自然也不甘示弱,挥挥手,除了两名伺候的宫人之外,其他一应退去。
南宫羽冽唇角微勾,看向萧天熠,意味深长道:“本宫棋艺不精,这局眼看就要败了,本宫和世子是多年旧识,不知这份情谊,能否让世子为本宫指点一二?”
萧天熠神色冷淡,声音微凉,如同月光轻柔拂过冰凉华美的玉瓷,不带感情,“观棋不语真君子,恕本世子无能无力。”
南宫羽冽微微一笑,看得一旁的沁雪又是一阵心神荡漾,这个俊挺如同天神般的男人,实在太出色了。
谁知,他的目光落到寒菲樱身上,笑意朗朗,俊美如同月光,“观棋不语真君子?有道理,可二小姐是女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君子,想必无此忌讳吧,不如就由二小姐为本宫指点迷津吧?”
在萧天熠面前,他不再称寒菲樱为世子妃,而是“二小姐”,其用意实在耐人寻味。
本身就不是什么君子?想不到南宫羽冽指桑骂槐的本领也如此高超,骂人不带脏字,寒菲樱只是笑,不动声色道:“本妃没有兴趣,还请南宫太子称我为”世子妃“!”
沁雪却忍不住了,耻笑一声,“她恐怕连棋盘都不认识吧,南宫太子,你真是所托非人了!”
这个沁雪,挑衅的声音总是无处不在,寒菲樱明知道南宫羽冽不怀好意,但仗着艺高人胆大,也从无畏惧,当即冷笑道:“沁雪公主言之有理,我的确没有怎么学过下棋,不过是儿时和玩伴一起玩过家家,学了些皮毛而已,既然南宫太子这般看重我,那就不客气了。”
不顾沁雪嫉恨嘲讽的眼神,寒菲樱淡定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她对萧远航也没什么好感,两个一起嘲讽,言下之意,两国太子在此对弈,不过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而已,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见寒菲樱落的棋子,萧远航眸色一凛,南宫羽冽见状,眉眼一弯,“原来二小姐是这样的深藏不露,本宫多谢了。”
自从寒菲樱落下一子之后,南宫羽冽不再客气,不再谦让,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棋风大变,全力拼杀,局势开始扭转,萧远航渐感吃力。
醉翁之意不在酒,寒菲樱终于明白这家伙要干什么了,他故意在萧远航面前落败,然后挖好一个陷阱,等着自己跳进去,而且也料定沁雪会出言相激,自己一向和沁雪水火不容,断然不会在她面前示弱,一定会出手,在自己干预之后,他再来杀萧远航一个措手不及,让萧远航落败。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萧远航未必有这种心胸,好好的胜局成了败局,面对多事的自己必定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