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尖锐,贾母一时间听得脸上不好看。当年的确是一万块银子的事情不假,但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面子上的活计。但若是这么敞亮出来,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计划:“这等子事情你当了真了,我们家里如何自己过就是了。如何算的别人说的?”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安澜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老太太,我年纪轻这脸皮子薄。老也是个糊涂的,我这里跟老太太说个浑话。这管家的事情,老太太还是好好还给我们大房吧!不管如何,小叔子媳妇管着大房的事情,我们自己家是任人能用。但说到底,放在外面那闲话可就变了味道了。”
“变了什么味道?”贾母脸一横,有些不乐意。安澜冷哼一声:“这小叔子媳妇也是个年轻的,如今又能生养的……那话不是我一个刚过了姑娘的人说的出口的。”
安澜没有说开,但是贾母却想到了。她愣了一下,但是想到外面的那些人家,拍了拍桌子:“行了,这事情我会跟老儿媳妇说的。明儿让人把钥匙、对牌和账簿给你拿过去。至于外面的,眼下我还没死呢!”
说完,贾母就起身扶着赖二家的手臂走了出去。安澜看着她离开,嘴角弯弯起来。用眼神示意琉璃跟了她进去,重新上了热茶。
“可是疼了?”她温和的看着琉璃,琉璃看着善变的自家主子,摇摇头:“不疼,我又不是那捏不动,抗不动的小姐。只是奶奶这番下来,怕是将老太太得罪了。”
琉璃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如何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安澜捏着茶碗盖子,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波动,笑得眉眼弯弯:“你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如何不明白。眼下我是脱不开这个府的,做戏也好看戏也罢,都是剧中的人。想要脱了这局面,就得先做个戏子才好。”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待会儿我赶了你出去,你拿着令牌去码头入坊去吧!”
听到能够进入七绣坊,琉璃顿时跪了下来磕头叩首。曾经她被送到这人身边,一来是下面家主献媚二来就是家主说了,若是能够进入坊内,就给她们正经的嫡系小姐身份。她本身也是不弱,只是家内阶层甚多。一个庶出的庶出,想要脱颖而出便十分困难了。
不出一个时辰,贾母还没有喝下一碗参汤养养神就听说,荣禧堂的那女子碾了自己贴身的丫鬟琉璃出府了。她想了想,看向刚刚前来伺候的赖大家的:“挑选四个相貌好的,给大太太送过去。就说她走了一个,我老婆子怜惜她给她送四个过去。”
“哎!”赖大家的应声点了点头。
安澜闹了一场,就是月子里的王夫人都听了个详细。她虽然气愤,但无奈人在月子里只能忍了下来。但是想到这府里自己的经营,给她的陪嫁周瑞家的使了眼色。算是要在里面,做些什么的意思。
赖大家的领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十四五岁正是年纪的女孩儿过去,安澜正坐在书桌前练字。看着那四个女孩儿,她眼睛一咪咪就明白贾母的意思。
她赶走了琉璃,身边伺候的必然是有空缺需要人补上的。这时候作为婆婆的送人过来,也是常理。她放下笔,看着那四个丫头一个个水灵灵的,都穿着粉色小白碎花的袄子,同色的长裤一看就是□□好的。
她放下笔:“老太太也真是的,我这里头虽然走了一个到是不缺人的。不过想来老太太怕也是我们爷们寂寞吧!”
她说的直白,四个丫头有三个红了脸蛋,一个低下头死活抬不起脸来。
看着这样,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算了算了,一个个看着都水灵灵的我那舍得。若是送了回去,老太太怕是要生气的。我也是要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头,后面正好有一些小院子。你们四个一人一间的,倒也正好。嬷嬷再给她们每人安排一个小丫头,两个人一个粗使唤的婆子,加上院门的四个婆子。这般算上,就按照姑娘的例钱就是了。钱嬷嬷,从我的嫁妆中那四块丝缎,并上每人二十两的银钱给了他们。日后若是你们谁得了老爷的好,我就做主抬了姨娘就是了。只是一点,这前院到底是人多了一些,没得吩咐就别过来。”
赖大本来是想说让人伺候太太,但是安澜嘴快身边的人办事也快,愣是没有给她插话的理由。只得看着那四个女孩儿被领走,去了后面的小院子。
贾母看着回来禀报的赖大家的,她正在吃粥。晚膳因为王夫人月子,贾赦上次那么一闹根本没有办法一起用。她也不愿意看着老大一家闹心,到底是一个人清净。
“她真的全给老大收了房?”贾母对此有些难以置信,这般容易的就给收房了……老大好鱼瑟……几乎满京城的都知道。可是那女子也是年轻的,竟然这般大度了?她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起来。
贾赦在姜家用了膳才回来的,安澜一个人弄了锅子涮着吃的开心。看着他一脸愁容的进来,招呼他坐下:“怎么这般脸色?今儿你可是应该高兴的。”
“我高兴什么?”贾赦抖了抖袍子的前摆。
“我撵走了琉璃,老太太就送来了四个姑娘。十四五岁,一个个水灵灵的。我就做主,给你收做了姑娘。”安澜看着他那一脸便秘色的脸色,顿时开心起来。她挽起袖子,涮肉吃的开心。贾赦哼了一声:“你若是不喜欢可以退回去就是了,做什么给我收房?”
“不要白不要的,老太太说是补贴我,却想着是依赖在我身边做个眼线,二来日后有机会给你我之间添堵。我倒是不如一步到位就是了,你没事的看着那个顺眼上了就是。抬个姨娘什么的,举办一个宴会情些宾客,花上个二三万两的银子。若是不满意,就是去外面买个花魁也是使得。”
听着安澜这么说,他抬眼看向安澜:“事情你办好了?”
“只好了一半。”安澜吃了扣肉,放下筷子捏着酒杯:“老太太短时间内是不会放开对庄子、家产的管理的。换句话说,日后你要比的就是要比那边能花钱。至于内里的,老太太短时间内不会动我。但是一旦我犯错,就是找你让出荣禧堂的时候。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加速这个过程。毕竟真正的错,还得从你身上出。斗戏子、玩花魁什么的,才是正理。”
贾赦垂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最好一年内搞定,我们是我们的将军府。他们是他们的荣国府。军功这种东西……”他勾了勾嘴角:“西北可不安定,军功可是好得。上升一步,就是国公。”
安澜敬了他一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