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只是腿有些麻,过一会就好了。”陆无双面容阴沉,回答完后,她锐利如箭的眸子朝着那群十几个跑堂的伙计与厨子们扫过去。当她的眼睛扫到白天给她们送汤的那名伙计的时候,她目光一凛,迸射出丝丝森冷骇人的寒意。
陆无双迈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那名伙计走过去。
随着她脚步的逼近,那名做了坏事的伙计身子抖得愈加的厉害。
“你,出来。”
陆无双站在那群伙计的面前,她手指抬起,指向那名抖若筛糠的伙计,冰冷的声音好似雪山之巅凛冽的寒风刮过,冻得人瑟瑟发抖。
“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另两位姑娘的银子,纵容她们在你们所点的桂鱼汤里下迷药,求姑娘饶了小的命。小的愿意把收到的十两银子都交出来。”那名伙计颤着双腿走到陆无双的面前,不等陆无双严加逼问,他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主动招认之后,将藏在身上的十两银子双手捧过头顶,呈到陆无双的面前。虽然不舍得,可是命更重要。
“另两位姑娘,她们是谁,你可认得?”陆无双阴沉的脸庞好似罩着一层黑沉沉的乌云,深若寒潭般的冰眸居高临下地射向跪在身前的伙计,声音冰冷如雪。
“回姑娘,小的不认识那两位姑娘,只记得其中一名衣饰华丽的女子脸形消瘦,气色也不是很好,看起来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中只能吃素的缘故,那两位姑娘在梅室对面的包间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荤菜吃。”那名伙计低头回忆了一下,将自己所想起的一五一十说出,不敢有半丝隐瞒。
听伙计这样一说,陆无双心中隐约知道是谁害的她?
放眼整个眺城,男人除外的话,与她有仇的女人除了陆婉清,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人选。
“我需要纸墨。”
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许掌柜机灵地跑到柜台边,亲自端起笔墨纸砚送到陆无双的面前。
陆无双没有接,而是走到大堂的一张桌子前优雅落坐,许掌柜屁颠屁颠地端着笔墨纸砚跟在身后,将文房四宝放在桌上。
只见陆无双手握狼毫,醮上浓墨,草草几笔,在宣纸上勾画出一张女人的脸部轮廓。再细致地勾画出眉、眼、唇、鼻、耳等。
前后最多也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一张女人的面孔跃然纸上。
“是不是这个女人?”陆无双拿着墨迹未干的画作走到那名仍然跪在地上的伙计面前,让他确认。
那名伙计抬起头,仔细认真地看了看,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的确有七分相像,不过今日给我银子的那位姑娘脸形还要更加消瘦一些,眼睛也更加的黑而大。”
陆无双画得是半个月前陆婉清的样子,至于拉了半个月肚子后,模样清减的陆婉清,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还真的没有见过。
于是,陆无双又走回桌边,脑海中想像着陆婉清清减后的模样,重新画了一张她的画像。她拿着画像再一次走到那名伙计的面前,将画像摊在他的面前,“你给我再仔细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女人在我的鱼汤里下了迷药?”
“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那名伙计连连点头。
“该死的陆婉清,让你拉了半个月稀,你都还没有记住教训,还要试图挑畔我。看来这一次得来一点狠的,让你牢牢记住,我陆无双不是任何都能够挑畔,都有资格挑畔的。”陆无双漆黑的眼瞳迸射丝丝冷冽的寒芒。她扔掉手中的画作,周身散发出浓烈骇人的杀气,大步往七里香外边走去。
“双丫头,你去哪里?”北棠烨急追出去,拦住杀气滔天的陆无双,问道。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找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算帐。”陆无双黑瞳冷若寒潭,冰冷的声音好似数九寒天的冷风在这寂静的夜里刮过。
“双丫头,不要冲动。听我说,这子时都已经过了,就算要报仇也要等到明日。何况,你也得替香草想一想,她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地坐了那么久,现在肯定是又累又饿又困,怎么也得让香草先休息一下。”知道陆无双心疼香草,北棠烨聪明地在劝陆无双的时候提起香草。
北棠烨的话果然奏效,陆无双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香草,短短半日不见,小脸儿神色疲倦,看起来好像瘦了一圈,两只眼睛哭得也跟两个大核桃似的。那双灵巧的手又红又肿,必须得快点涂上药膏才行。
“你说得对,香草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可能要打扰你一晚上了。”这么晚,药铺都关门了,陆无双相信齐王府定有大夫。
“说什么打扰,这么见外的话。你肯去齐王府住上一晚,我高兴都来不及。”北棠烨唇角微勾,笑得好像开在阳光下的迎春花,灿烂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