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床上的话没一句真的!”林氏咬着手帕,执着折下的梅枝狠狠鞭打着梅树,活像将梅树看成了某个仇人。
昨儿个答应的好好地,带梓涯梓颖去赴宴,今早一起来就变卦了。直接就用梓涯尚是戴罪之身不可赴宴为由搪塞过去,带也只能带许辞和梓颖去。
许梓颖小许梓涯四岁,如今正是十一岁,她继承了林氏的好相貌,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梓颖能去固然是好,可她毕竟是个女娃,嫁人后就成了别人家的。梓涯去了才是有大大的好处,皇家盛宴去的都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能攀附个一二,梓涯今后的仕途之路定会平坦风顺。
本以为就只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想到中午时候又有了转机。
话说早朝之后,许长宗正同几个同僚讲起赴宴之事,却突然被刚从海南回来的恭亲王唤住。许长宗在一帮同僚的艳羡中改成与恭亲王同行,恭亲王是皇上的异母皇兄,今年有四十多岁。他同皇上极为亲密,许长宗自然乐得与其攀谈。
两人渐渐远离众人视线,恭亲王才淡淡一笑,“冒昧请来许侍郎,是本王唐突了。只是本王听闻贵府有一位夫人是来自扬州知府林家,可是如此?”
许长宗摸不着恭亲王的心思,回答得中规中矩:“回王爷,下官府中确有一位姨娘姓林。”
“恩”,恭亲王点点头,“那该错不了了。本王今年夏天刚续了一弦,正是扬州知府家的嫡五小姐。本来她身体好好地,可本王急着进京,路上颠簸,王妃一到京城便病倒了。太医看后也未曾好转,只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两人走下高高的台阶,恭亲王在前,许长宗稍稍错开一点,斜贴着紧随其后,恭亲王侧目望向许长宗,眼神焦虑神色憔悴:“我几次询问,她才艰难开口。原是王妃收到封家书,她的奶娘老死了。王妃伤心过度,一病不起。精神恍惚时净说胡话,有次我偶然听到王妃自言自语,说想再尝尝奶娘做出的玲珑白玉糕。几番打听,才得知许侍郎家的林姨娘曾跟王妃奶娘学做过如何制作玲珑白玉糕。”
许长宗心中澎湃,真是要睡觉有人递枕头。
日前听闻丧妻多年的恭亲王今年终于娶了一名二八年华的少女为续弦,没想到居然是扬州知府家的嫡五小姐。
伺候好恭亲王的小王妃,只要恭亲王在陛下面前一句话,他的仕途之路尚可一搏。
皇上这几年对他愈加不闻不问,礼部侍郎这个闲职他一呆便是十几年,毫无建树,早已是皇上的弃子。
回家后许长宗将此事与林氏一说,林氏的嘴顿时噘得老高,“要做你去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同娘家势同水火。”
许长宗搂住林氏的胳膊:“好夫人,听话,你不是说让我带梓涯梓颖去吗?若是能将恭亲王妃的心病治好,不,不必医好,只要你去给她做了,此事我便答应你。再说她才十六岁的小姑娘,你离开家那会儿她都未开灵智,你跟她生甚气。”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哼,那好吧,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她做几天的玲珑白玉糕。”
林氏去恭亲王府做了几天糕点,恭亲王妃的病还真转好了。恭亲王大喜,赐了林氏许多金银首饰。
恭亲王高兴了,许长宗就乐了。礼部尚书如今年事已高,不几年就该告老还乡了。他那个位置可是份肥差,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四品礼部侍郎,也该升迁一下了。
经过几天考虑,抱着侥幸心理,他终是决定带许梓涯和许梓颖两兄妹去赴宴。以后与恭亲王之间还需要林氏去活络关系,可不能惹毛了她。
皇上宴请三百多位朝臣,再加上每人可携带两名家眷,也该有千人了。自己在这些群臣中犹如海中一粟,况且这种宴会,皇上在场群臣无法开怀畅饮,陛下一般只会在盛宴开始举杯祝词,之后便会离开,时间仓促,未必会注意到他。
这次宴会可以说是群臣之间的交际宴,而不是讨好皇上的奉承宴。
还差三天便是皇家盛宴,许长宗才将赴宴之人定下来。差了小厮去王氏那通报,许长宗自己则亲自往许辞房中走去。
边走边在思忖如何找个由头将他训斥一番,闭门思过到宴会之后。
林氏早有准备,一早就给许梓涯和许梓颖备好了衣服。
而许长宗在许辞那里进展的也异常顺利,责骂了他两句,许辞居然无半句顶撞。后又罚他紧闭,许辞也也只默然不做声,没有以往的歇斯底里,这事儿顺利地让他心中打怵。
许梓涯在房中休养了一个月,身上创伤早就好全。
腊月二十三日下午离宴会还有一个时辰,许长宗带着装扮得像两个仙人似的许梓涯和许梓颖朝皇宫而去。
皇宴去早去晚都是不敬,提前半个时辰到,最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