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找兵器的,是郝教授本人,以及杨博士,毕竟,杨博士是个极其细查入微的人。
他们将马选的尸体,从睡袋里挪出来,找遍了睡袋,同时,也搜了许达昌的睡袋,帐篷里并没有过多的东西,一切一览无余,没有任何纰漏。
就在我以为,自己这个推测失败时,杨博士突然咦了一声,指着马选躺过的地方,道:“这里有一道口子。”帐篷的底部,是相连的防水布,此刻,在马选睡过的位置,防水布上,有一道长约三厘米左右的划痕,由于比较平整,因此很难被发现,得亏杨博士细心。
我立刻明白过来,道:“凶手杀人后,直接将匕首插了下去,挖开下面的沙,东西肯定在里面。”
我们立刻采取行动,果然,没挖几下,一支匕首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支匕首,我没有见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用过,有可能是私藏的装备,因此并不能判断是谁的。就在我准备将匕首拔出来时,郝教授神色疲惫的开口,道:“等等。”
紧接着,他冲许达昌使了个眼色,许达昌点了点头,也不知搞什么鬼,走到外面的骆驼处,翻了翻装备包,戌时,拿出了一种很厚的条封拉链式塑料袋。
我一看顿时明白过来,这不是警察用来采集证据时用的吗?当然,考古人员也会经常用到。
紧接着,许达昌带上作业手套,将匕首放入了采集袋里,并且整个过程,杨博士有拍照为证。做完这些后,郝教授仿佛瞬间苍老下去,神色疲惫道:“我们没有专业的判断工具,无法提取指纹和血液这些东西,凭这把匕首,是无法判断凶手的。但我现在将它保留,出去之后,会交给公安局,这事儿,是谁干的,谁也跑不了!”
很显然,郝教授的意思是,这事儿到此为止,凶手暂时找不出来,但你也别想跑,出了沙漠,有的是手段将你揪出来。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有了重要的线索,我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我们之中,有谁会去害马选?
他虽然讨厌,但他还只是一个年轻人,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究竟是谁这么狠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诡异的死法,他的血去哪儿了?
能让人血液消失,必定是有某种秘法,而这种秘法,似乎只有鬼魂陈可能知道。
但鬼魂陈,实在不像凶手。
他是那种只关心目的的人,在靠近目的的过程中,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就如同鬼魂陈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那就是: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不错,浪费时间。
鬼魂陈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去做一件对他没有意义的事情。
真凶是谁,直到我们将马选的尸身火化,都没能找出答案,但那个重要的线索,被郝教授贴身收藏了。我心想,这种做法,或许是一种请君入瓮的把戏,因为真凶势必会想办法,将证据毁去,而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不露出马脚。
郝教授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我也期待着,那个行凶作恶的人,早一点儿露出马脚,可惜,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
这次骑在骆驼上的,是大伯、郝教授、杨博士和大个子,大个子身体虚弱,几乎走几步就喘的要命,不骑骆驼,根本不可能行动。相对的,鬼魂陈就跟着我们步行。
因为马选的事情,一耽误,我们上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为了赶回进度,这次我们走到晚上的八点多才停下扎营。整个过程极为沉闷,人与人之间,充满着一种不信任。
这种不信任,在郝教授三人与我们这拨人中,显得更为明显。原本我们还有些谈笑,而此刻,没人再说话,各自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杨博士脸被晒黑了稍许,初遇时大方温和的笑容也没有再露出来过,她见我在看她,也没多说什么,只冲我点了点头,便钻进了帐篷。我心烦意乱,摸出烟坐在火旁边抽,抽着抽着,大个子摸了出来,看着我手里的烟,喉珠上下滚动,自觉的摸出四百,道:“孙邈兄弟,再卖我一根。”
我心烦意乱,对他的四百块钱压根儿提不起兴趣,完全不理他。
大个子自讨没趣,便在我旁边坐下来,似乎是想沾沾我的光,闻闻味道过过干瘾,因此坐的离我非常近,不客气的说,简直是贴身,如果他是一个娘们儿,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想勾引我。
但很显然,这也是个大老爷们儿,而且还是属于几天不洗澡,身上散发恶臭的那一种,我立刻踹了他一脚,道:“离我远点儿,你个老玻璃。”
大个子咽了咽口水,看着我手里的烟,又加了四百,道:“卖一根呗。”我被他吵的烦,扔过去一根烟,也没收他的钱,大个子得了便宜,立刻规规矩矩的缩进帐篷里享受。
我连抽了四五根,眼看没剩下几支存货了,只能节约着停下,就在这时,鬼魂陈却突然朝我走过来,漆黑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