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和我们坐在一起的是那个红眼睛的中年人,他的眼睛似乎是有什么问题,看起来有些浮肿和水光,此刻,他正单独坐在桌子的上方,低着头看不出神情,只偶尔眼皮上翻打量着我,似乎我是什么怪物。
就算再迟钝,我也知道出事了,于是问旁边的孙师师道:“怎么了?”
孙师师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紧张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邹胖子去哪儿了?’邹胖子是孙师师给贱嘴取的别名儿,贱嘴最讨厌别人说他胖,当时气的鼻子都歪了。
我道:“他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孙师师眼神有些闪烁,迟疑道:“你们去了山顶上?”
我顿时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
难道……刚才那个偷窥我的人是孙师师?
紧接着,我便意识到,不可能!孙师师的体力我知道,下车后没走多久便气喘吁吁,是典型的亚健康,而我当时在林子里,一听到动静,就立刻去查看了,但那时候,人影已经消失了。
紧接着,为防万一,我开始快速的往回跑,这个过程中,如果偷窥我的人是孙师师,那么我绝对能跟上他。
而显然,当时头盔我的人,体力要比孙师师,甚至比我要好很多。
那孙师师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瞬间明白过来,一定是刚才那个神秘人回来告密了。
我将目光移向对面,这几个人里,究竟谁是刚才头盔我的那一个?
三个女人、一个小孩、一个发福的富豪,一个青年画家。
女人和小孩显然不可能,而富豪对这个地方极其厌恶,想必以他的心情和体力,是不会有心情往后山走的,那么剩下唯一可能,就是那个青年画家了。
我将目光移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的眼神深沉无比,脸上没有表情,和我对视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随后低下了头。
于是我道:“我是去山顶了,怎么?你们也想去看看?”经过这片刻的思考,我反应过来,即便我真的去了山顶又怎么样?
即便我真的破坏了一个土堆又怎么样?
那下面不过埋了几根塑料管,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怕什么?
说完,我顿时淡定了,翘着二郎腿不再说话。
孙师师的神情顿时就变了,苦笑道:“那么……你和邹胖子,之前也去过禅房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没想到孙师师会知道这个,难道是我和贱嘴行动的时候,刚好被他看到了?
但毕竟我们当时并没有进入禅房,承认也没什么,于是我道:“不错,我们有些好奇,想去看看禅房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们听到禅房有动静,估计是那些和尚在里面思考人生,所以就没有进去打扰。”
我话音刚落,对面的中年富豪尖声道:“你不要狡辩,就是你们做的!”说着话时,他发福的脸上,腮肉直跳,眼神古怪,又是害怕又似乎夹杂着一些得意,看向我的目光轻蔑无比,这让我大为恼火,这辈子,我以为鬼魂陈那种人已经够令人讨厌的了,没想到,还有更讨厌的。
于是我冷冷道:“有话说清楚,有屁放明白,夹着累不累?我们做什么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别怪我不客气。”真当我是软柿子?最近被鬼魂陈和小黄狗压制的没处撒气,你到自己撞枪口上来了。
大约是我冰冷的语气有些骇人,富豪愣住了,脸上的肥肉一抖,突然将目光看向了我旁边的张易霄,激动道:“你看到了,这个人是什么态度?张警官,是你让我们在这里集合的,你是不是有权利保障举报人的安全?”
张易龙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神色一如既往的严峻,他道:“我现在正在休假期间……”
他话没有说完,那个青年画家便补充道:“你们是带薪休假吧,假期的工资也是我们纳税人出的,警官,你必须要保障我们的安全,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艺术家,警察有千千万万,艺术家可是很难诞生的。”
张易霄皱了皱眉头,没说话,转而将目光看向我,神情似乎有些纠结,半晌,他叹了口气,将手伸向胸口,紧接着,掏出了一张证件,道:“我是北京市公安分局高级警官张易霄,你和邹赛超,涉嫌入室杀人罪,下面请配合我的调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