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是睡在帐篷里,但帐篷的顶部、四周,甚至我的身上,全都覆盖着一层墨绿色的藤蔓类植物,它们如同爬山虎一样,爬满了目所能及的一切地方。
怎么会这样?
我使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等再睁开眼时,一切都没有改变,甚至我在其中一条藤蔓上,还看到了熟悉的人参果。
是这东西……
原来它不是长在树上,而是长在藤蔓上。
但是,为什么它们会爬进帐篷里?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植物是吃肉的,它们甚至可以移动,但能移动这样大的距离,弄出这样大的阵仗的植物,我却听也没听说过。
我挣扎了一下,有些紧,但不至于完全无法动,于是我找准藤蔓间的空隙开始往前爬,由于位置的变化,我很快发现,跟我同睡一个帐篷的大伯和王哥也被藤蔓盖住了,但他们睡的很死,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
大伯也就算了,王哥很警觉,他怎么也会睡死过去?
随着爬动,我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起了一个个如同被蚊子咬的小疙瘩,而那些藤蔓,也如同南瓜藤一样,上面布满了一层毛茸茸的刺,虽然扎不到人,但感觉痒酥酥的。‘
我立刻意识到,众人之所以会昏睡不醒,很可能能事这些茸刺里,含有某种昏迷素,可以让猎物陷入昏睡,就像蜘蛛消化猎物一样,先将猎物麻痹,然后注入腐蚀性液体,将猎物的内部腐蚀成一滩液体。
我几乎头皮发麻,挣脱出来后,立刻去救大伯两人,估计是因为我身体里有药墨,大多数的伤都比正常人恢复的快,所以藤蔓的麻痹素没有对我产生太大的效果。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伯和王哥扒出来,拖着他们除了帐篷。
外面原本荒凉的石滩上,布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每隔一段还结了一个如同婴儿一样的果实,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它们似乎长大了很多。
一眼望去,这些东西几乎铺天盖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其它人都已经被麻痹了,我必须尽快将他们扒出来,但是……但是大伯和王哥怎么办?这里全是藤蔓,根本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他们现在昏迷着,我应该把他们放到哪里去?
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时,我发现,地面上有许多果子,都无声无息的转过身,以各种不同的姿势倒在地上,但无一例外的,它们模糊的五官,都朝着我的位置。
我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往上冒,仿佛被无数怨鬼盯上了一样,紧接着便也顾不得那么多,在民间的一些偏方里,人的尿液可以用来解大多数迷药类的毒素,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撕下身上的一块衣服,将布尿湿了,随后捂着大伯的口鼻,谢天谢地,大伯呛了一下,总算醒了过来。
我立刻如法炮制的叫醒了王哥,但二人的毒性没有完全解开,虽然醒了,却是挪动一步都困难,我对他们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求别倒在地上就行了,保持站立的姿势,至少还安全一些,紧接着,我便如法炮制,冲进帐篷里面救人。
我们二十多号人,全是清一色的壮汉,一来一回间,我几乎累的要吐血,但大约是对于生命的敬重给了我力量,在这种时刻,我没有被累趴下,而是成功将所有陷入帐篷中的人都解救了出来,并且用我的神尿将他们弄醒了。
最后一个被我背出来的是鬼魂陈,他原本就受了伤,再加上这一翻折腾,昏迷的更厉害,大伯这时候已经缓过气来,勉强能开口,他气息微弱的说道:“快、快离开这里……”
大部分人都急道:“不……行,动不了,麻痹了。”
鹰嘴虚弱道:“兄弟,你……你的尿还有吗?要不加量试一试。”
我急了,道:“是限量版的,现在已经放光了。”这帮人身体机能被麻痹,只能如同僵尸一样站着,完全挪不动步子,这可如何是好?
我背着鬼魂陈,急的额头直冒汗,我能背的动他,是因为他相对比较轻,而且连站都站不起来,但其他人呢?我一个个背出去?这显然不靠谱,这时,我还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队伍里少了两个人,是那两个守夜的人,他们当时没有进入帐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那个位置……
我背着鬼魂陈,朝着记忆中篝火燃烧的位置走去,用脚使劲的拨弄藤蔓,仅接着,下面露出了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张干扁的人皮。
他们……被吸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