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明白过来,恐怕贪污肚就是鬼魂陈曾经说过,要我小心的那个人。
我猛然想到,地图会不会也是他偷走的?或许我们不应该叫他大肚子,而应该叫他瘦子才行,在庞夏古城拿走地图的神秘人,会不会也是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手里,现在岂不是有三张地图?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四份地图中,有两份是地形图,另外两份,则是藏宝洞里面的结构图,如果他手里真的有三份地图,那在这里,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任意横行了?
紧接着我又觉得不对劲,如果他真的有三份地图,按理说现在这条通道,事实上是我们误入机关后,逼不得已所走的一条未知路,它的尽头,希望多过于危机,如果他手里真的有三份地图,又怎么会和我们走上同一条路?
他不是应该靠着地图,躲过所有的机关吗?
这些念头,瞬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反观鬼魂陈却不像我这么纠结,我眼神一瞟,却发现他嘴角微微勾起,很少见的露出了笑容,显得很诡异,我愣了愣,道:“陈哥,你想什么?你不适合笑,真的,怪渗人的。”
鬼魂陈看了我一眼,嘴角的弧度消失不见,慢吞吞的说道:“跟你没关系。”
我急了,道:“怎么没关系,老大,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您别再装13了,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似乎是觉得我说的没错,他这才松了口,慢慢的解释,说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你身边的人,谁才是敌人,而现在知道了,就明白该怎么对付了。
我心知鬼魂陈有招了,但他显然不打算告诉我,捏着贪污肚的人皮继续前进,途中我没在跟鬼魂陈搭腔,而是和大伯两人讨论,经过分析,我们三人的看法都差不多,贪污肚是神秘人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有一点,贪污肚能混进鬼魂陈的队伍中,说明这个人很有本事,他不仅能使用人皮面具,还很能装,也很有人脉。
鬼魂陈背后的势力非同一般,而这一次,鬼魂陈的手下,也都是上面的人从各处调派的精英,要想混进来,除非在调配的过程中,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比如,有人收了贪污肚的好处或威胁。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正的贪污肚,在报道前夕,已经被这个假货给干掉了。
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背着鬼魂陈,事实上,在场的四人,除了我不说,大伯、鬼魂陈、王哥,都是七窍玲珑心的人物,这些弯弯道道,他们不可能想不明白。
但还有一个猜测,我不知是大伯和王哥没有想到,还是我们三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或许鬼魂陈已经遭到上面的怀疑了,上头根本就不信任他,所以才有了贪污肚这个奸细。
细想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鬼魂陈的死活似乎没有任何人在意,而他自己给我的感觉,也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以前鬼魂陈是比较犀利的,他冷漠,同时也毒舌,别以为他很少说话,看起来不善言辞就可以占口头上的便宜,往往我都会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噎个半死,但懂得反击别人的言语挑衅,事实上是一种比较正常的表现,这说明人的自我意识比较强,作为一个专科医生,通过一个人的行为反应,我其实可以看出很多端倪。
而这一次,鬼魂陈给我的感觉则太不相同,第一,他不毒舌了,这说明他内心处于一种对周围的人和事毫不关心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思想开始游离于人群之外了。第二,他变得和善许多。有一句话说得好,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大部分人的身边,可能总会有这样一个人,他为人很不怎样,经常干些损人利己的事情,但某一天,他如果遭遇了某种重大打击,比如突然检查出得了绝症,他整个人就会变得不一样,有些人会变得更糟,但根据调查显示,大部分人,却会突然往好的方向转变。
在精神领域,我们称其为对死亡的畏惧,和绝症病人渴望关心和内心害怕的一种表现。
鬼魂陈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有点儿像一个,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死期的人,这种描述或许有点儿不太正确,但这次西藏之行一开始,他的状态就和以往很不一样,看似变得容易靠近了,实则却显得更遥远。
如果上面的推测真的成立,那么鬼魂陈,很可能已经被放弃,甚至正在受到迫害。我为自己的推测感到不可思议,他这样强大的一个人,还有什么可以去迫害他,又有谁舍得放弃这样一个助手呢?
这个问题比较敏感,我没有提出来,大伯和王哥也似乎没有想到,或者即使想到了,也和我一样不愿意明说,我们四人便挤在狭窄的通道里前行。
既然贪污肚手里有地图,那么他所走过的路,无疑是安全系数最高的,因此最初对于这条奇怪通道的担忧,在看到贪污肚扔下的东西后,也渐渐平稳下去。
多亏了这条通道如此狭窄,否则贪污肚不可能褪下这层伪装,让我们获得这么多的信息。
看来这次寻宝,名义上是孙家、黄家和鬼魂陈的合作,事实上,鬼魂陈的位置,早已经被取代了,大胸那帮人,真正的老大,或许应该是人皮面具的主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