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我发现,查理老头等人都消失了,连同他们的装备,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是放了我?
不对。
有我这样一个人质,查理老头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开的,而这老头现在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没有任何装备,身上仅有一支匕首和一支打火机,没有食物、没有药品,而且现在还被一个野人围着。
它一直在我周围跳来跳去,嘴里发出一种我听不懂的吼声,有点儿像豹子的声音,和孙金金很像,我猜想,她难道是由豹子养大的?
野人的力气一般都特别大,我很警惕,心想先离她远一点儿再说,便慢慢后退,谁知我后退,她忽然就窜入了树林中消失了,估计是放弃了,我松了口气,便开始独自一人在丛林里前行。
唯一的定位方法是靠太阳,我一直按照之前的目标向北走,时不时就会看到各种动物,但都不是什么猛兽,有些怕人,嗖的一下就消失了,因此给我的错觉就好像整个丛林就我一个生物似的。
大约半个小时候,我身体有些发软,估计是伤口恶化了,而且昨天一天到现在,就吃了几个塞牙缝的饼干,我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些食物。
正想着,前方的一片植被忽然动了起来,响起沙沙的摩擦声,它们动的很激烈,看样子是有什么比较大的动物过来的,而且速度很快,我还来不及反应,一个黑影猛的窜出来,将我扑倒在地,我下意识的拔出匕首,但那东西刚好按住我的两只手,力大特别大,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时我看清了压在我身上的东西。
是它?刚才那个去而复返的野人?
它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紧接着便低下头在我身上舔,我心想:小姑娘,虽然你是野人,但也才十四五岁,可不能干这种事儿啊。
我挣扎着反抗,但很快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它一直在舔我的伤口,看起来非常单纯,须臾,它摊开手,手里还有一些绿色的植物,放在嘴里咀嚼几下,又敷在了我的伤口上。
这一刻我明白过来,它没有恶意,而是在给我消毒疗伤,猛兽都懂得寻找草药,它们会舔舐自己的伤口消毒,然后咀嚼草药敷上去,这是一种生物生存的手段。
一时间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耻。
那药敷上去有些冰凉,但一动,就往下掉,我于是将松松垮垮的绷带重新缠了一圈,对野人说道:“谢谢。”它一直保持着半屈的姿势,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估计是发现我和她很像,说不定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捞了捞头,便道:“我得继续上路了,谢谢你的药,祝你今后生活愉快。”
然后我继续按照预定的目标走,时不时摘一些果子,我不太认识野果,为了安全,我只吃那些看起来被鸟啄过的,而让我意外的是,那个野人一直跟着我,但没有什么伤害我的举动,我也由她去了。
果子又小,而且大多数很难入口,我越来越感到饥肠辘辘,饿了一天一夜,身体没有及时补充能量,就觉得很虚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棵树,就在我右前方,树上结了很多青色或者红色的果子,外形有点儿像缩小的苹果,散发着很浓郁的果香,我一咽口水,立刻准备朝那颗树走去,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跟着我的野人忽然低吼起来,扯住了我的衣袖,喉咙里发出豹子一样呼噜呼噜的声音,圆圆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紧紧盯着那棵树。
这是动物警戒的声音。
我看了看那棵树,又看了看低吼的野人,最终没有走过去,在丛林里,它绝对比我懂得如何生存,就在此时,有一只大嘴鹦鹉停留在了那颗树上,另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巨大的枝桠忽然从中间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裂口里伸出一条像藤蔓又向蛇信子一样的东西,一下子将鹦鹉卷入其中,紧接着,树干又闭合了,仅仅能听到很细微的鹦鹉的惨叫,仿佛是这棵树在说话一样。
我顿时想起了杨博士的话,晚上露营时,杨博士曾跟我们讲过很多亚马逊的动植物,除了美人树,还提起过一个树种,叫‘说话树’,说的就是我眼前这种树,可以吞噬猎物,猎物在树的内部挣扎惨叫,就如同树在说话,大的说话树足可以吞下一头美洲豹,更何况人了。
我赶紧后退一步,心有余悸,立刻绕行,野人见我不再往前,这才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它的虎牙比我们正常人发育的更为尖锐,即便闭着嘴,两颗虎牙也外露出了一小截,这野人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心里很感激它,只可惜语言不通,我也不知道它跟着我究竟想干什么,也只能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