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听罢,低头看了看老夫人,见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暗付,今夜之事不会是由自己而起的吧?
上官鸿回来了。
老夫人瞥了眼上官鸿,别过头不看他“你还进来作甚?是不是想气死我才安心?”
“娘,别动气,您老先好好歇着。“上官鸿安抚娄夫人“这事咱们先不说了。
老夫人不依不饶“怎么不说,你莫不还想瞒着我应承下来?”
上官鸿面色讪然“娘、
”
老夫人搂着青黛,泪水从眼眶里涌了上来“你欺负我人老了,我是老了可不糊涂。若今日不是青黛,而是青蔷、青薇,你该如何?”
上官鸿不说话了。
青黛松开老夫人,淡淡地瞥了上官鸿一眼“是齐王妃来寻父亲子?”
青黛的目光太过平静冷漠,就是这种冷淡深深刺痛了上官鸿的眼睛,没有失望心痛,有怕只有不屑蔑视。上官鸿下意识地错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再去注视青黛,尴尬道:“是,齐王妃替她侄子来提亲。”
“呵呵,父亲革职查办,她竟还会在这当口来提亲。”青黛冷嘲道“父亲,是打算同意了?”
“范阁老远赴南海,王爷和世子亦不在京城”
“那你就一刻也等不了?”青黛看也不想看上官鸿那张脸,转过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心疼地看着青黛“青黛,没事,你别怕,有祖母在,祖母不会让你嫁给那个混账东西。“小冯氏见上官鸿下不来台,上前劝说:“三姑娘,怎么能这般说老爷,老爷他不是没想法子,只是事有不巧。老爷他如今是戴罪之身,想去亲自去滑州查探都不能,再过几日,去滑州调查的人就回来了。你爹若真获罪,咱们一家子就完了。如今府里有难处,能帮上忙的人都不在京城,老爷他也是无可奈蓿…”
老夫人指着上官鸿和小冯氏的鼻子大骂“那方纪是什么品性,你们怎么能逼着青黛往火坑里跳?!”
小冯氏讷讷闭上嘴不再说话,老夫人转头又看向柳氏“还是你,合着女儿一起祸害家里人,滚出去,合着杵在这里看热闹来了,滚,别让我看见你!”
“老爷,我”柳氏觉得委屈,看向上官鸿。
上官鸿横了柳氏一眼“你先下去吧!”
柳氏只得含泪给众人福福身退出门去,一出门便拿着帕子抹了眼上的泪水,沉着脸出了荣禧堂。
上官熙在旁听了半天,总算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对上官鸿也颇有微词,此时见老夫人又动怒,生怕她老人家再有个万一,忙扯了扯上官鸿的衣袖“爹,今次滑州水患乃是遗留之祸,并非您一人之责,皇上素来公允,想来只是一时气愤才暂时免了您的职位,并没有将您压入大牢,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不妨等两日再说,现下祖母身子不好,还是让她老人家安心养病为上。“上官鸿知道伞日母亲的状况凶险,自不想再惹老人家生气“娘,您先歇着,这事咱们不提了,不提了。“老夫人白了他一眼,拉着青黛手说:“青黛,这几日就跟住在荣禧堂。”
“嗯!”青黛点点头,冰凉一片的心中稍稍有了些许暖意“孙女陪着您,直到您养好病。”
其他人都离开了。
老夫人忍不住叹气“你爹他这些年仕途一帆风顺,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方寸大乱。现下我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把你留在身边。再等几日,看你舅舅那边有没有消息,若是实在不行,我送你出府。”
青黛安慰老人家说:“祖母,您先养病,有什么事等您病好了再说。”她对齐王妃执着此事百思不得其解,但不能出府打听,一时半会又搞不清楚。若不是为了祖母,只怕今日过后,她会先想个法子逃出府去再说。
“哎,祖母没病,一时情急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不过是拖延你父亲罢了。我怕他太过操切,最后白白断送了你的一生我已经对不住你娘了,你不能再有事了。你可莫做傻事!”
青黛帮老夫人拢拢被子,笑着说:“祖母,您放心,孙女惜命,不会犯傻的。孙女只是疑惑,我何德何能,能得齐王妃如此青睐?回头定要打听打听,然后全改了去。”
老夫人被青黛逗笑了,祖孙俩说了半宿的话,后半夜才躺下睡了。
后来几日,老夫人一直躺在床上,病情反反复复,弄得上官鸿不敢在轻举妄动,几次看老夫人睡着,想找青黛单独谈谈,结果老夫人就突然醒了。上官鸿想让青黛回春意院,老夫人死活不肯。齐王府的人又来了一次,上官鸿支支吾吾地应付了两句,打定主意这两日一定要寻个机会跟老夫人说说。
不想,上官鸿还没来得及跟老夫人做最后谈判,和亲使团回京了,上官府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