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手按了按发涨的额头“看看工部、户部这些家伙,各有说辞,遇事就知推诿搪塞!”“皇上息怒。”华韶彦先开口回道“这等天灾人祸,突发而至,始料未及,现下还不是追究责任之时,应派能吏赈灾为上。”
郁子都点头应和:“华少将军所言极是。黎庶遭灾,当务之急不是追究孰是孰非,灾后易发疫症,要及早做好赈灾抚恤,安排堤坝修缮,以防天气转暖前洪灾再发。此时追究责任,只会耽误贻误救灾良机,若激起民变,反对朝廷不利。”“嗯,隆估此言甚为有理。”皇帝看着二人颇有欣慰之意“朕已派了周康去滑州赈灾,只是仅靠周康调派当地官吏和卫军督抚恐力有不逮,况以前地方督办不利遗祸至今,朕着实不放心,想再派人前往。
皇帝的目光在华韶彦和郁子都身上逡巡了一圈“隆估,你本身就懂医术,朕想让你随太医院的御医携药材前往,另授你监察之权,协助周康暗中监督赈抚之事。叔澜,你也去,协助偻估行事。”华韶彦听罢,点头应道:“微臣领命!”郁子都一愣,眼中犹豫一闪而过,随即起身,抱拳领命“臣还想跟皇上再借一人。”
“谁?”
“微臣和少将军均不善河工之事,想请皇上另派上官鸿随臣前住。”“他?”皇帝眉头微蹙“河工他倒是在异,只是今次决堤,工部失察,他被革职查办。”
“上官鸿因在庆阳任上河工突出而被皇上提拔入京,五年前他刚从梧州升迁至庆阳,况且此次获罪也非他一人之过。今次失察革职,其定惶恐之至,若皇上能委其随臣同往,他必能尽心竭力,将功赎罪。”皇帝一时有些犹豫。
华韶彦从旁帮腔道:“臣赞同隆估所言,上官鸿入京尚晚,若究巡河失察之过,他充其量是连带之责。皇上以仁治天下,不妨再给上官鸿一次机会。”
皇帝思付了一阵,细想之下也觉当日自己一时急怒攻心,罢了那日恰好当值的上官鸿有失公允,此时有个台阶可下,便点头采纳了郁子都的意见“好,就依你所言,上官鸿随你们同往。”
走到殿外,郁子都对华韶彦道:“今日多谢叔澜兄帮忙。”
“客气!”华韶彦还礼“我只是不想他再给青黛添麻烦。”“彼此彼此!”郁子都脚步微滞“这趟滑州之行,就劳烦叔澜兄护卫了。”
华韶彦笑应道:“自是应当。”
两人一边聊着此次滑州之行,一边信步走下台阶往宫门方向走去。
青黛在老夫人屋里用过早膳,被老夫人支去兴善寺取佛经和佛坠。
从后殿经阁处取回了老夫人要的东西,青黛便要回去。路过梅林时,桃huā道:“姑娘,来了一趟,不如再折两枝回去,上次的那几枝都开败了。
青黛一看四下无人,寻不到人问话,刚想阻止桃huā,却看见她已经放下经书,跑到旁边的梅huā树旁,喊道:“桃huā,折两枝就走,别多折了。”
“奴婢省的!”
桃huā去折梅,青黛站在一旁等她,忽然传来一阵轻唤:“青黛一青黛回头一看,却四下不见人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谁?”“你们偷偷在这里作甚?”
“隆估大哥。”青黛看着从树后走出来的郁子都,微眯着眼睛“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
郁子都走近“晨起我进宫了一趟,得了个消息,正打算派人到府上告诉令尊和老夫人。忽然想起昨日老夫人说要来兴善寺,正巧路过这里,便想着先告诉你一声,让你高兴高兴。”
青黛不明所以道:“何事?”
郁子都盈满笑意的眸子专注地看着青黛“皇上要我去滑州赈灾,恩准令尊同行,督查河工一事,将功折罪。这样,你就不必担心与方家的亲事了。”
青黛猜到老夫人求过郁子都,却没想到老夫人会将这事也一并告诉了他,恍然道:“祖母都告诉你了?”
郁子都点点头“嗯!、,上官鸿能有机会去滑州,一旦差事办好了,那复职之事就有了希望,而自己的亲事也有了转机,至少现如今齐王府在没有理由逼婚,自己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在这事上,郁子都出了不少力。从他话里也可以听出,他的初衷是为了让自己摆脱这门倒霉的亲事。
青黛内心充满了感激,唇角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谢谢你,隆估大哥!”郁子都摇头道:“青黛,你几时能不与我这般客气?”青黛笑容微微一滞,看着面前这个始终柔和笑意的温润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