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力言说完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只忧桑地觉得自己的心态都老了好几岁,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他们两个最后能成事,结婚的红包他绝对不包!一个子都不给!
没想萧祁听完却是沉默了,连酒也不喝,靠着沙发背抬头愣愣地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良久,他说话了,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苦涩:“阿言,丰嘉长找过我。”
小白大哥找过?延力言一听就觉得不好,他敢肯定萧祁现在这样的状态肯定和丰嘉长有关,要是没关系他愿意转去一个全是男医生、男护士、男病人的医院!
丰嘉长的原话是这样的:“三年前我就和萧老爷子商量过解除你和小妹婚约的事,当年老爷子答应只要一方认真地想要解除婚约他就同意,但条件是双方都不插手你们的感情,任你们自由发展。我只是没想到我那死心眼的妹子居然又坚持了三年,不过好在也只有三年。”
延力言嘴角抽搐半晌最终只能以“呵呵”结尾。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萧祁的好友,早就想骂人了。
你说你对人家没感情,那就别硬拉着人家陪你耗时间啊,不喜欢还偏要留着未婚夫妻的名分不让人去找另一春,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不是渣男是什么?这不明明白白等着人大哥揍你吗?
要他说,人丰嘉长还算客气的,只是动动嘴皮子暗暗在心上戳两刀。心伤嘛,总有愈合的那一天。
要是有人敢这么对他妹妹,绝对套个麻袋揍得他家宠物都认不出来,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伤心一辈子恨不得抹脖子重新投胎去吧!
结果没想到人小白自己想通不要渣男了,渣男突然回过头发现“啊呀,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可人挥挥手潇洒地走了,就只能在这边喝闷酒。
大晚上的他还得陪着当知心哥哥,陪吃陪喝待会儿还得陪着收拾烂摊子,三陪得憋屈。
延力言哀叹一声,只想一个电话找个人来帮忙。
他还没拿出手机,眼睛就定在一个方向不能再转动。
眨巴两下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人不是幻觉,又转头看着仍然仰着头靠着沙发的萧祁两眼,再三犹豫,他还是推了推萧祁,“阿祁,我好像得再配副眼镜了,你看那是不是小白。”
萧祁心说“宛白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偏控制不住视线往那边一瞟,顿时什么酒都醒了。
那一身黑色抹胸短上衣短裙的人不是他那刚刚解除婚约的前未婚妻是谁!
那正靠着吧台和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好不快活的女人不是他前未婚妻又是谁!
那高兴得脸上能笑出一朵花来完全没有老宅里伤心模样的没良心的女人不是他前未婚妻还能是谁!
延力言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摘下眼镜从兜里拿出眼镜布对着微弱的灯光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至于旁边那个满眼怒火脸黑如包公的人?抱歉,他大少爷不认识。
萧祁一步步靠近那个熟悉的背影,一把从背后抱住,一向低沉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明不白的意味:“宛白。”
突然被从背后偷袭,连又晴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又闻到鼻尖浓重的酒气,这才松开微微皱着的眉头:“你喝多了。抱歉,这是萧祁,你应该认识的。”
“嗯,认识。不过我记得你今天刚解除婚约,所以这位照理来说应该是你的前未婚夫才对吧?”男人扯了扯嘴角,显然不以为意。
“对,不过好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做不成夫妻,朋友的情义还是在的。”连又晴笑了笑,冲着调酒师道,“给我一杯水,谢谢。”
萧祁的心堵了一层又一层,眼前的人影相当模糊,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宛白,我们回家。”
“好好好,回家,那你先把这杯水……算了。”连又晴有点撑不住他,抱歉地对人笑了笑,“不好意思,那我先送他回家,改日再聊。”
“我说你究竟喝了多少啊。”满身的酒气,脚不沾地,简直像个醉鬼,就这模样还霸道总裁个毛线啊,脱掉西装往路边一躺就是个流浪汉!
连又晴喝了酒没法开车,也没记住萧祁公寓地址,干脆带人到了附近的酒店,又叫客房服务送杯柠檬蜂蜜水过来,伺候着人喝下。
“我这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连又晴叹了口气,认命地帮萧祁脱衣服脱鞋子擦身子盖棉被,做完这一切又确认一遍才走人。
人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声微带委屈的呼喊:“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