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易安为自己的探查结果云山雾罩之时,脚下苍鹰突然毫无征兆的异常狂躁起来,就像经受了什么大恐惧的刺激,它居然不受驾御的嘶鸣着奋力上冲,似是急于离开大泽上空。
就在叶易安强行以云文强行约束苍鹰时,下方处同时响起了金翅大鹏鸟急促的长唳,唳声中有恐惧,也有丝丝的兴奋之意。
叶易安方一探首下望,赫然便见原本平静无波的大泽水面突然波涛大作,翻滚起来色做墨沉的波涛转瞬之间便汇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漩涡,漩涡狂卷将整个大泽都搅动起来。
一眼目测过去,黑沉沉的漩涡最中心处居然深达数十丈,恰如大地之上突然裂开了一张嘴,森森然欲要吞噬天地。
因这漩涡太大,急速搅动起来后,大泽上空处的空气亦被搅动,短短时间内,原本平静无比的大泽顿时狂暴的风起云涌起来。
叶易安重新驾御住苍鹰时,苍鹰飞离大泽已经极远。任其如何催动,这只看上去颇有几分神俊的苍鹰都不肯再往大泽有丝毫靠近。
无奈之下,叶易安只能作罢。抬眼望去,见金翅大鹏鸟并未如苍鹰那般高飞远窜,依旧在风起云涌的大泽上空逆风盘旋飞舞,只是长唳之声越来越急,越来越紧。
借助于天眼术法,叶易安清楚看到虚相脸上异常沉肃,显然也很紧张。
但不知是否是幻觉,叶易安在他脸上却看出了强烈到粲然生辉的兴奋、期盼。
又一次长唳盘旋后,大鹏金翅鸟身周陡然出现了一个炽白光罩,目睹此状,叶易安双眉一挑。
虚相疯了不成?金翅大鹏鸟体型如此硕大,又处于不断运动状态,要维持这样一个全方位护盾,其丹力消耗简直堪称恐怖。
这个念头还未消散,蓦然便觉天地间光线为之一暗,下方的大泽漩涡更加狂暴的旋动后,一道粗如千年古木的巨型水箭从暗沉如墨的漩涡中心处陡然急射而出,逆空刺向金翅大鹏鸟。
这粗如千年古木,长达百丈的水箭乌沉沉到一片漆黑的地步,更可惧的是其通体内外还都缠绕闪烁着丝丝细碎的闪电。
巨型电光水箭如此威势震天,饶是虚相与金翅大鹏鸟分明已有所戒备仍被这一箭之威逆射的狼狈不堪。
虚相撑起的丹力护罩仅仅支撑了数息便已硬生生被击碎,随即就见刚才还有些兴奋之意的金翅大鹏鸟惨唳声中疾速斜飞窜逃,身下有大片苍黑如铁的羽毛翻卷滚落。
显然,尽管有虚相的护盾防护,尽管金翅大鹏鸟还是逃窜开去,但却依旧被大泽中逆射而出的电光水箭深深击伤。
电光水箭去势未尽,最终射向旁边的千仞断崖高处,轰隆隆天崩地陷声中,壁立千仞的断崖上生生多出了一个深达数十丈的幽深洞窟。
脚下的苍鹰颤抖着嘶鸣窜逃,身居其上的叶易安口干舌燥,头皮发麻,这一遭他再没有强行控御苍鹰,任其向大泽远处飞窜。
等它再度慢慢平静下来时,大泽在叶易安的视线中重新化为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驱动天眼术法极目看去,大泽水面重又恢复了平静,其上空处的云气也重新由聚而散,似乎刚才那惊动这一角天地的雷霆风暴根本就未曾发生过。
虚相驾御着长唳声中满含痛苦的金翅大鹏鸟与叶易安汇合到了一起。
“陈方卓等人现在何处?”
分明遭遇了重挫,但此刻的虚相全然被一股堪称躁动的兴奋包围着,叶易安不明白他为何会在此时问到陈方卓等人,但还是出言答道:“我将他们安置在襄州三阳生药铺内”
“你即刻回城看住他们,不容他们与外人有任何接触,尤其是广元观”虚相说完,顿了顿后紧盯住叶易安,“要形影不离的贴身看管,你可记住了?”
叶易安低头应是,而后再无一句废话的驾御苍鹰调头向襄州城飞去。
远远的再也看不到金翅大鹏鸟时,心思电转的叶易安已得出了结论。
刚刚杀了阴南生与黄玉强,如今又与广元观同在襄州城内,以陈方卓的性格小心躲避都还来不及,焉敢与广元观接触?又何须看管?
纵然要看管,又哪里需要他叶易安形影不离的贴身看管?
虚相此举分明是想要支开他!
他遭遇重挫后还能如此兴奋,不管那大泽中有什么,其价值必然惊人之极。
确定结论的同时,叶易安心中也已有了决断。
一路回到襄州城,叶易安在三阳生药铺找到陈方卓一番悉心交代后,重又悄悄遁出了城。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叶易安在城外无人处沉思了良久后,驱动甲马术召唤出一只体型更小的苍鹰贴着树梢再度向神龙岭深处进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距离大泽还很远时,叶易安遣退苍鹰,不惧丹力消耗的撑起能屏蔽探查的丹力护盾,改用缩地成寸术法一点点向大泽摸去。
当他再次远观到虚相时,金翅大鹏鸟已经不见踪迹。
而虚相则正手执一散发炽白毫光之物在大泽旁边的空地上点化不绝,观其手停意不停的景象,分明是在布置符阵。
趁着虚相无暇分心的空隙,叶易安悄然驭出圆月弯刀,在玄黑丹力护罩的遮蔽下悄悄窜进了天机谷那异常隐蔽的后备基地内。
直到进入了葫芦洞窟后,叶易安才长出一口气来,与此同时,心中侥幸于因这洞窟的位置不太好描述,所以此前闲聊时并未将此洞窟的位置详告虚相。
很快,他就在二层洞窟内找到了一处通风透光进来的小口,其方位正好可容人向下窥探到大泽水面。
寻好这处所在后,叶易安一路上始终不宁定的心终于平静下来,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静等。
等谜底揭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