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吴良坤一家子把我告到了县衙里去了!衙差在我家宅子……不是不是……”象肯乐店。
“瞒啥瞒啊?我晓得你们在外面有个宅子,有话就说吧!”
“娘,衙差来带我了,我赶紧从后门溜了,这回您可得为我做主才行。当初蒙靖是您让我去抱的是不是?出了这事,您可得替我兜着。”
蒙老夫人轻蔑地笑了笑说道:“这可就是我的好姑爷呐!遇事就像个窝囊废似的只晓得躲,蒙娴呐,你好好考虑吧,娘刚才说的那些话在不在理,跟着这么一个男人,你的日子会好过吗?”武慎行很茫然地看了蒙娴一眼问道:“咋了,还不打算跟我了?你们母女俩把我摆弄了就想丢开?”
“你先去吧,衙差那边我会打听清楚的。叫你去问话,你就去,几个乡下人你就怕了,还想掌管蒙府的家业?哼,回去管你们武家那几亩薄田吧!”蒙老夫人说完起身吩咐丫头道,“跟门子知应一声,往后大小姐和大姑爷来得要通传一声,不能随意放了进来。大小姐是嫁出去的女儿,常常回娘家,外人会说道的。”
武慎行和蒙娴的脸都白了,可蒙老夫人拂袖而去,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两人黑着脸从蒙府出来了,武慎行指着蒙娴说道:“我要出了事,你只等着做寡妇吧!要再想挑拣个男人嫁,保你日子过不安宁!你们母女俩算是把我坑害惨了!”
蒙娴心里难受,不想跟武慎行当街争吵,便上轿走了。武慎行窝着一肚子气儿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走回去,只能暂时往他一个朋友家去了。
半路上,一行小轿停在了武慎行的跟前。撩开轿帘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媚儿。媚儿对武慎行美美一笑问道:“武大相公着急往哪儿去呢?昨天我们说定那事你不急,我可急了!”
看见美人一笑,武慎行心里的忧烦便去了大半。他走近轿边笑问道:“往常倒没瞧出媚儿姑娘是这么能干的一人儿呢!等不及要开张了?”
“可不是吗?虽说从了良,可身边没个依靠,还不得自己挣饭吃呢!说啥能干不能干的,我听着就像在数落我命苦似的。”
“你这话就矫情了,我哪里有挖苦你的意思呢?”
“那就找个地儿,我们银契两清,才算成了这买卖不是?你要拖着,我可不答应的。”媚儿说着还耍了一个娇嫩。
武慎行正愁没处打发时间,遇上媚儿,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他忙说:“也不用另找地儿了,就去我那铺面上坐坐。”
“行,我吩咐人去置办些酒菜,买卖成了同你喝上两杯!”武慎行听了心里乐滋滋的,立马在前面带路了。
一个时辰后,媚儿拿了契约回到了蒙香楼。她去见香草时,香草正在检查裁衣匠们做出的头一批束身衣。媚儿递上契约笑道:“铺面已经买下来了,武慎行也送回去了。”香草问道:“你亲自送回去的?”
“自然是亲自送的。到了门口,正遇着他那婆娘。那婆娘凶巴巴地问我跟武慎行做啥去了。我说:‘不过就是签个契约,把个盏儿,还能做啥呢?你要不信,只等你家相公醒了问吧!’那婆娘气得脸都白了。”
香草接过契约一看,微微一笑道:“这个价他倒是肯舍得买呢,可不是给逼急了吗?今天良坤家往县衙里一告,只怕他要逃呢!”
媚儿点头道:“他还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儿回安徽去。我说回去也是做他的妾,在这儿反倒是自在些。”“他咋说?”
“他说,那丈母娘和婆娘把他坑害苦了,还想那婆娘做啥呢!”
香草把契约放进了袖子里,吩咐道:“明天你往宝娟楼走一趟,把这些束身衣送给你平日里相好的姐妹。”媚儿惊讶地问道:“少奶奶拿这衣裳送她们?为啥呀?”
“我得让她们替我宣传宣传,到时候你教教她们咋穿,她们要喜欢,等开张的时候给她们一个好折扣。”媚儿欢喜地笑道:“那成呀!那帮丫头瞧着折扣就开心,一准替您好好宣传宣传!”
这时,下人来报说门外有位香槐秀才相公的媳妇来了。香草一听,便晓得是魏妙来了。进城这些日子,她倒没闲工夫去魏妙家拜访。她赶忙迎了出去,老远就听见魏妙那铃铛般的笑声。
魏妙正带着一个年轻妇人和一个姑娘在厅外池子边看锦鲤呢!她一边瞧一边笑道:“我倒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鱼儿,又不能吃的,有啥好呀!”
旁边那位姑娘掩嘴乐道:“姐,你单晓得吃,可晓得你都胖成啥样儿了?你跳下去,只怕池子里的锦鲤都要推你做鱼大王呢!”年轻妇人拿手绢斯文地笑了笑说:“你懂啥呢?那喂了娃的奶可不饿吗?你倒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往后嫁了就晓得了!”
香草走过去笑问:“咋想起来瞧我了?”
“香草少奶奶!”魏妙跑过来拉着她笑嘻嘻地说道,“你来城里那些日子了,咋不来瞧我一眼呢?跟你家蒙时混在被窝里出不来了吧?”身后的年轻妇人忙说道:“魏妙,这儿还有你没出嫁的妹子呢!咋啥话都往外出说呢?也不怕叫人笑话!”
“我怕啥呀?当着香草的面,啥话都能说,是吧?”香草点点头问道:“不晓得这两位是……”
“这是我表妹,叫邱茯苓,那是我二嫂,本姓宋。今天我一时来了兴致,非得瞧你一眼不可,所以就带着她们来了!”
香草忙把她们请到了自己院子里的起坐间里,吩咐下人奉了茶。那宋氏端庄礼貌,说话客客气气,倒显得很生分;邱茯苓模样有些像魏妙,却远没有魏妙那么活泼好动,但也挺喜欢说话的,时不时在魏妙和香草说话间插上那么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