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秋分的一个晚上,北河郊外一处僻静的小树林,窸窸窣窣地传来一丝嘈杂。
三个江湖混混打扮的男人正在刨着一个土坑,在他们身旁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有成年人身高那么长的黑色塑料袋,看起来沉甸甸的,在朔料袋的开口处还隐约渗着鲜血。此时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见铲子和泥土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在这荒凉的北河郊外,这样阴森的气氛总让人有些不安。
“你他妈的,动作能快点吗?待会要是有人来了,狗日的就等着洗屁眼坐牢。”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光头胖子站在土坑旁边,举着两只手电,极不耐烦地催促着另外的两个人。铲子翻飞,地上被挖出来的,是一个一米来深的土坑。
“吵吵吵,吵个屁呼吵,要快,你来挖呀。”年纪最小的那个小伙子嚷嚷着喊道,一甩手就将铲子插到了地上,脱掉上身仅剩的一件衣服往地上用力一甩,就是要跟他老子给顶上了,“平时吹得跟什么似的,搬个尸体你还嫌臭,你他妈的就是个娘们,我呸。”
光头胖子一听就来火了,“哎呀~”的一声就开骂:“好你小子,敢跟我顶嘴,不想活了是吧。”说着,他将手上两个手电往旁边一甩,撸起袖子就朝这不分尊卑的屁小子挥起拳头。小伙子一看他老子要打他,总不能站着挨打吧,于是就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地躲着。
“喂喂喂,别闹了别闹了,这地安全是安全的,这个点也不会有人来,就放心吧。只不过听说这儿有点邪门,我们赶紧完事赶紧走人,别再浪费时间了。”另外一个大胡子倒是冷静,一铲子拍过来就将这对互相追打着的一大一小给分隔开,训了他们几句之后,三人继续挖坑埋尸。
不一会的功夫,汗流浃背,一个有两米来深的坑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小伙子带着工具从坑里面爬出来,一边用衣服抹着汗一边喊累,最后索性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嚷着说道:“应该够深了吧?这深度,那野狗要是能把尸体给刨出来,狗日的我下辈子就当条狗算了。”
大胡子点了根烟,火光映出他满脸的油光,他往坑里探头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把烟叼在嘴里就招呼光头胖子过来,两人合力将那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尸体推进了坑里,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就抄家伙准备填土。
“你小子,别偷懒,赶紧过来帮忙啊。”光头胖子拿起手电就往小伙子这边照过来,嘴里还催促着让他别偷懒,可他这一下不照的还好,他这么一照,他跟大胡子两个人都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好像连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小伙子坐在地上扇着衣服,气还没回过来,看到自己老子和大胡子脸都被吓青了,赶紧就问一句:“怎么了?”
只不过他的老子和那个大胡子显然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看,脸上的肌肉还在一下接一下地抽搐,显然就是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这小伙子也不是个蠢钝的人,他马上就感觉到了,再自己的身后好像正站着一个什么东西,而且还是一种只要他往后那么一靠就能靠在那东西上面的距离,冷汗一下子就湿了他一身,阴嗖嗖的秋风一吹,头皮都开始发麻,这种麻还顺着他的脊椎往下蔓延,手脚也就开始不听使唤了。
这三个人之中,就算大胡子的江湖阅历算是比较丰富的,胆子也相对比较大,他稍微定了定神,小伙子就看到他用嘴型不发声地说了一句:“别回头,慢慢走过来。”可如今,他的腿都已经软了,哪还能走,于是,他只好先跪起来,手脚并用地慢慢往前爬。
小伙子艰难地活动开手,刚爬出两步还没等他迈出第三步,他就先听到他的老子和那大胡子的一声惊叫,然后他就看到他这辈子都从未敢想象过的画面,那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提着手电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四周变得漆黑,那就是一种绝望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