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老魏还自诩会当官,可是下一秒就挨了响亮的嘴巴,而且还被一个兔崽子抽了!
魏良辅眼毛都空了,听家人一报信,顿时就明白了。唐毅这混子明明是来求自己帮忙的,还非要装蒜,什么打算拜师唐顺之,摆出一副看不起自己的德行,引自己上套,简直气死个人。
老夫要是早知道你是个烫手的山芋,老夫才不会上杆子收你。魏良辅越想越气,狠狠瞪了唐毅一眼。
唐毅低着头,心里乐开了花,却装可怜地问道:“老大人,您不会反悔吧?”
“哼,你要是再叫老大人,老夫就把你赶出去,是死是活,老夫管不着!”
唐毅多机灵啊,急忙爬起,扶着老头坐下,恭恭敬敬行了拜师礼,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双手展开。魏良辅一探头,鼻子差气歪了,竟然是一条黑乎乎的腊肉。
“嘿嘿,束脩,圣人定下的规矩,您老收着,留着晚上添一个菜。”
“呸,有你这么个逆徒,老夫气都气饱了!”
魏良辅虽然嘴上这么,可还是接过了腊肉,放在了一旁的条案上。正在此时,管家又跑进来,慌张张道:“老大人,胡判官亲自来了,一定要见您,王公子和他理论不过,请您老示下!”
一听这话,魏良辅突然寿眉高挑,脸色阴沉。
“的判官就有这么大的排场,你去告诉他,老夫大门开着,有本事他就把老夫也一起抓走便是!”
到底是作为一省布政使的大吏,发飙起来,还真是吓人。管家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魏良辅眉头紧皱,怒道:“吧,到底惹上了什么事?”
“启禀恩师,弟子在前段时间,帮着一个叫雷七的商人清算账目,结果查出雷七的夫人吞没了五六千两的银子。”
“算账,你还会算账?”魏良辅吃惊地问道。
唐毅内心是崩溃的,你们怎么都一个毛病啊!
“恩师,这不是重好吧?”
“哼,那你重是什么?”
唐毅急忙道:“我本以为不过是事一桩,结果后来听雷七杀了夫人,被关押起来。接着弟子在刘河堡租住的房舍被火烧了,房东两口子差丧命。然后又有人闯到了我的家,家父还有其他人都被抓起来。”
听着唐毅的诉,魏良辅缓缓敲着扶手,突然笑道:“子,你来的时候,官差已经到了你的家?”
唐毅脸色一红,只能头。
“哼!臭子,你为什么不跟老夫实话实话,还,还骗老夫收你为徒!”
“冤枉,恩师,您这么,弟子简直无地自容。分明是您老逼着弟子拜您为师,咱们可不能不讲道理啊!”
“你子就是挖了个坑,等着老夫跳!”老魏吹胡子瞪眼,反倒唐毅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弄得魏良辅无语了,不过老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生气,相反,他越发觉得唐毅够冷静,够有心计,是个可造之材。到了危难关头,还能保持冷静理智,实属不易。
倘若唐毅直接跑来求救,魏良辅作为一个致仕官员,又怕麻烦的要死,他未必能帮唐毅,就算帮了,老头许诺的也就兑现了,也不用欠唐毅什么,相反唐毅想拜在人家的门下,就要看老魏的心情和脸色。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唐毅先设套让魏良辅主动收他,坐实了师徒名分。在这个师徒大如天的时代,弟子有事,老师理应帮忙化解,而且还要尽心竭力,不然士林都会瞧不起。这和用所谓的承诺换取老头出手,程度完全不一样。
当然了,这么做也有麻烦,比如魏良辅此时心气就非常不顺,一不给唐毅好脸色。唐毅则是心翼翼,满脸笑容,轻轻搀扶师父起来,把一旁的手杖送到师父手里,搀扶着老头往前面走。
“成了,你也不用演了。”魏良辅顿了顿,问道:“为师只问一句,你到底做过违法的事情没?”
“绝对没有,弟子敢对天发誓!”唐毅笃定道。
魏良辅头,突然豪气地笑道:“只要你没错,为师就罩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