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又追问道:“文长兄,你觉得有了钱之后,他们又会如何?”
“想有更多的钱,商人不就是贪得无厌的德行!”
唐毅微微一笑,“岂止商人如此,当官的不也想越做越大吗!人性如此,票券背后是经济发展,货币增多的必然结果。就像雨雪风霜,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不要妄图和规律对抗,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坐在地上的蒋月泉一听,猛地爬起,如果说之前他觉得唐毅像是救命稻草,此时就升级成木板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了解经济,难怪人家能掌控交通行呢!
“唐公子,求求您了,救救小的吧!”
唐毅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既然是规律,就没法改变,我又不是玉皇,哪有本事救人。不过……或许或许可以利用规律,斗一斗法,顺带着把票券导入正途。”
徐渭咧着大嘴笑了起来,“瞧瞧,我就知道行之一定有办法。”他得意洋洋,全然忘了刚刚是怎么气急败坏。
……
唐毅是个遇强则强的人,明知道票券背后是庞大到不可思议的集团,他依旧想要碰一碰。当然,不只是为了展示手段那么简单。
如果能把票券生意吞下,交通行就会补齐所有短板,成为独霸江南的金融怪兽。犹太人怎么说来的,只要掌握了货币,不在乎谁当总统。
唐毅同样可以说,只要掌控了金融,不管朱皇帝派谁到江南,都不在话下。
野心勃勃才是男人最好的品格。唐毅果断行动起来,动员了所有力量,去弄清楚到底有多少票券,背后又是什么人在操纵。
一连忙活了三天,各种消息汇集过来,唐毅只能得出二个蛋疼的结论,票券出乎预料的多;背景强到了离谱。至于究竟是哪些人,是一无所获。
转眼五天的时间到了,黄锦苦兮兮地到了唐毅的书房,二话不说撩袍就跪在了地上。
“黄公公,你是要折煞小子啊,快快起来!”
“咱家不起来!”黄锦把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般,抹着眼泪哭道:“唐公子,咱家知道这些日子你都在忙活,看样子事情也不顺利,咱家不能连累朋友,咱家这就告辞,给皇爷上书,说明一切。不就是残破的身子也没啥好留恋的,死就死了!咱家告辞了!”
说完,黄锦抹着泪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还攥着拳头,简直和要去刺杀秦王的荆轲一般,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等等!”
黄锦眼前一亮,突然高兴的跳了起来,三步两步跑到了唐毅身边,一手拿起扇子扇风,一手倒茶,不愧是伺候人出身的,动作就是麻利。
“唐公子,咱家就知道你够意思,不会见死不救,快说说吧,有啥锦囊妙计?”
唐毅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刚刚根本就是装的,他才舍不得死。
“黄公公,我让人查了,实话告诉你,一无所获。”
哗啦!
扇子落在了地上,黄锦惊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有引蛇出洞。”唐毅笑道:“不过要借着您的织造局才行。”
黄锦脸上的胖肉耸动了两下,呲着牙陪笑道:“唐公子,咱家弄出了好大的亏空,织造局实在是空了,一个子都拿不出来。”
“又不是让你出钱。”唐毅解释道:“我手上的筹码不多,最大的一张就是以有心算无心,所以必须把织造局推在前面,当然了,您要是不敢,就算我没说!”
“别!”黄锦把心一横,气势十足道:“咱家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怕的,咱家跟他们拼了!”下一秒黄锦又拉着唐毅的袖子,可怜巴巴说道:“唐公子,你可一定帮忙啊!”
唐毅点了点头,随手拿出一本银票,填上了他的名字,一共三十万两,送到了黄锦的面前。
“黄公公,你继续再追加三十万两的茶叶单子。”
黄锦直接趴下了,“唐公子你疯了,茶叶价格下得厉害,你还嫌人家赚的不多?疯了,简直疯了!”
“呵呵,我要是不疯,怎么对付背后的疯子啊!”(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