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岩眼见着五万鞑靼大军就这样在两日间损失了大半,不禁仰头大笑,使人不寒而栗。
沈青岩啊沈青岩,你一生自命不凡,却不料栽在了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手里!
一行人极快的朝着泽州城飞奔四散开来,四月促动身下之马赶去与苏成众人汇合。
关肃见到那些被砸的头破血流的鞑靼大军,心中畅快无比,顺手抄来的石块,斧头,锄头纷纷往下扔去,扔的不亦乐乎,高高的城墙上更是聚了许多百姓与守将,皆是捡起什么便砸向鞑靼大军,一队弓弩傲立在城墙上,一支支凌厉的箭羽向下射去。
“诶诶……那可是我家的脚盆。”
“看我不砸死这些畜生。”关肃高高举起脚盆便向着下面扔去,身侧的百姓惊呼一声,“我家以后用什么洗脚啊?”
“本将军以后送你十个八个脚盆,让你天天洗新脚盆。”关肃正在兴头上,李斌无奈的低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挽弓向下射去。
“将军!”身旁的百姓一声惊呼。
关肃皱着眉头侧头看着他,百姓憋红了脸指着关肃正要向下扔去的东西说道:“那可是您的大刀。”
鞑靼大军眼见着纷纷落下的凶器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慌乱之间躲进了民房之中,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素来凶悍的鞑靼侍将何时遇到过此种情形,嘶喊和惨叫声不断角逐,血腥和无望充斥了整个身心,鞑靼大军首次感受到了修罗地狱的模样。
心中一遍一遍的祈祷长生天,可一切都是惘然,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刀戟,眼中含着不甘卧倒在地,闭眼之前,触摸到得是冰冷的青石地板,悲戚一声,多想抚摸到得是那柔软的草原啊!
四月翻身从马上下来,正看见众人站在城楼上放声大笑,虽狼狈不堪,满身血污,却笑的肆意爽朗,不禁被他们感染,也笑了出声。
“诸位可痛快了?”
听得清灵的女声,纷纷转身望着四月,皆是钦佩不已,关肃放下手中的凶器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站在四月身前搓着手喃喃道:“先前在城楼上没见到姑娘,我还以为姑娘溜边儿了,原来姑娘出了这等奇计,关门打狗,可真真痛快,关某真是个猪脑子……”说着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别敲了,你那榆木脑袋本来就够笨了,再敲可不成了傻子了啊。”苏帅身侧的副将笑着说道。
众人皆是一笑,四月巧笑一声,便走到苏帅身前,苏帅见到四月这番胆识和谋略心中也是钦佩不已,两人谈论了片刻,关肃在旁摩拳擦掌,终于寻了个空隙凑到四月耳侧问道:“那玄丝是什么做的?那么厉害,直接将人砍成了两截。”
“那是琴弦,我让人将琴弦续在了一起,浇上天灵山的无忧草汁液便可锋利无比。”四月解释道,琴弦本就坚韧细利,以极快的速度从鞑靼大军之中而过,便足以划破他们的盔甲将人一截为二。
关肃恍然大悟,一张敦厚的脸上更是对四月肃然起敬,满心佩服对着四月竖起大拇指。
“那苏帅是故意让那鞑靼大军入城的?”关肃果然是关肃,真对的起他这榆木脑袋,李斌一个暴栗打在他的头上,关肃一声暴喝,横起手中关公大刀在身前,浓眉一挑,极其挑衅的看着李斌。
李斌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关肃一番,冷笑一声:“手下败将。”
四周顿时响起哄堂大笑,关肃更是涨红了一张脸,自知不是李斌的对手,与他打一架也是自讨苦吃,手中的大刀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四月转头看向苏帅,两人目光会聚,相视一笑。
如今沈青岩带来的五万鞑靼大军已经所剩无几,剩余的将士空守着空落落的泽州城,无水无粮,进不能攻退不能守,可不实在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