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尚书令,而是哥哥。
曳庭沛神情不辨,却也不多言语,不等片刻,朝臣之中便有不少官员皆跪至上前。
红耀耀的销金火盆上,热浪逼的屋中华帐如同隔了水看,盈盈晃晃。
姬弘智一抹冷笑,道:“之前的奏折,竟有一多半是弹劾废太子的,甚至不惜将当日的亏空案一并翻了出来,甚至有不少往日与曳府走的近的官员,呵,你说他们想做什么?”
“皇上英明,自会有决断的。”皇后面色依旧淡然,似乎不管出了何事,亦与他无关一般。
姬弘智倒也习惯,却也道:“昨日,我见了玄奕了。”
封玄菻微愣,哥哥自小便有豪情壮志,而眼下唯一效忠的便也是皇上,也无怪乎此事他会找哥哥,只是不知晓为何会在此时提及。
“巫蛊之事想来你并不陌生,这些日子以来,你并未多发一语,亦不参与进来,只怕也是与翊儿有关吧!”姬弘智面色沉了沉,封玄菻神色亦有了些许变化,蛊术本是赤炎擅长之术,皇贵妃身为赤炎皇族,自是知晓的。
而当年因着受宠,她二人自也免不了宫中的手段,虽无害人之意,可已她们的性子,又怎会任人欺负。
当年夕柳亦用过白蛊的法子捉弄了他的妃子,一时间宫中到也引起过不小的恐慌,而也就是那时,夕柳误听到他与哥哥的谈话,这才知晓她不过是他想要得到皇族宝藏的工具。
夕柳本是自由上沙场之人,性子自也安稳不了,一时便也冲进去想问清缘由,却不知皇上却大怒,一时两人不欢而散,未过几日,便也传来了废贬的旨意,而宫中尚不知情者,却也只道是因蛊而起,一时之间,蛊成了禁忌。
“翊儿性子虽冷,却也不会参与后宫之事。”宫中旁人不知,皇上却是知晓的,翊儿虽是皇上的孩子,却也有赤炎的血脉,即便会蛊,也属正常。
姬弘智嘴角勾笑,道:“看来只有翊儿,放才能让你的脸上露出些许神色。”
“翊儿,是皇上的孩子。”封玄菻的神情亦淡然了几分。
姬弘智神色有一丝动容,久久,却也道:“翊儿虽表面对谁都疏离,可性子却最为像朕,当年朕虽知晓他的存在,但碍于他的母妃,亦或者朕自己,这才不得不忽略他,只是如今,朕真的老了。”
“皇上正值壮年,不该言老。”
“玄奕调查的结果,虽买卖婴儿的是太子府的人,但多数却并不太受重视,更主要的,太明显。”
“太子即要杀人,不会把样样证据都留下,任人指正,相反,把样样证据都指向太子之人,未免太过精明了。”姬弘智说着,声音却也淡了些。
“朝中局势朕不是不明,太子的行为朕虽一直纵容并不严惩,只因他未在大事上犯错,而这些时日,太子着实领朕失望。”
“这些年来,朕另太傅亲授,曳府帮衬,便是署名太子的地位,即便这些时日宠了辄王一些,却也不过是为了权衡罢了,毕竟曳家在朝堂上的地位,过重了。”
“可朕不曾想,他竟如此不思进取,私下竟犯下那般多的错事,步艾妍之事不说,他竟数次派人刺杀翊儿。”姬弘智眸光深了几分,若非这次让玄奕彻查,他竟还蒙在鼓里。
“这太子,是留不得了。”
封玄菻却也不敢多言语,翊儿虽对她恭敬,却也生分,到是哥哥的人随时跟着,这才让他有些放心,看了看窗外,封玄菻道:“皇上,下雪了。”
刚刚丞一来传的话,她虽未听到,但也猜到了几分。
丞一此时自外间进来,身上落了不少冷雪,走至姬弘智面前,恭敬道:“皇上,外边下了大雪。”
姬弘智看了会儿窗外朦朦白雪,却还是只道:“知道了。”
丞一犹豫了一下,却又继续道:“贵妃娘娘……同不少大臣都跪了大半日了。”
姬弘智面色微挑,却反而多了几分怒意。“愿意跪便让他们跪着。”
朝中大臣连同后妃一起跪,是要逼他不成。
“皇上,曳贵妃毕竟是女子,哪里经得起冻,加上满朝文武,皇上即便恼太子,也该体恤老臣了。”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朕的旨意岂是说收回便收回!”
“忞州苦寒,太子自由便未受过什么苦,如今储君已废,此去便是虎落平阳,皇上即知晓此案缘由,便也应该酌情几分。”
姬弘智浓眉轻挑。“你这是在为太子求情?”
“曳贵妃侍奉皇上多年,臣妾体谅的,也不过是做母亲的心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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