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观音赛雪盈冷冷地道:“淮阴七秀技不如人,那是甘拜下风的……”
余青忙不迭叫道:“三姐!”赛雪盈并不理会,续道:“不过弓先生要我们七人让出道来,撒手不管,未免将我们瞧得忒也小了!”
弓未冷道:“那依七位来说,要待如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送来,梅花暗香浮动,疏影横斜在窗棱之上。
东首那醉汉突然耸了耸肩,伸了一个懒腰,剧烈咳嗽起来。赛雪盈心细,又正对着他后背,只见他反剪在背上的一只手掌动了一动,伸出小指和无名指扭了一下。
赛雪盈霍然开明,暗道:“原来如此。”
她见此动静,却不动声色,嘴上说道:“我家大哥既然走过了头……”
弓未冷道:“这玉蝶楼三字是尊师江陵樵子亲笔所书,他的高足怎会不识途?”赛雪盈深怕其余五秀插口,坏了玄机,急又道:“好呀,依弓先生这般说,淮阴七秀明摆着是输了,对不对?”
弓未冷道:“不错。”赛雪盈又问道:“江湖之人,诚信为先,愿赌服输,出尔反尔,猪狗不如,是也不是?”
弓未冷见她眸子中精光闪烁,却不明所以,但他胜券在握,仍旧道:“不错。”
赛雪盈手掌一拍:“照啊,既然如此,弓先生请便吧。”
弓未冷愣道:“你说什么?”
赛雪盈双手错在胸前,不动声色地道:“弓先生打赌输了,愿赌服输,请便吧。”伸手指了指地上排着的六只大缸。
弓未冷怒道:“好呀,消遣老夫来了!”何少陵等人也是摸不着头脑,满脸疑窦。
余青也是不明不白,却附和道:“这叫反其道而行,反败为胜,自食其反,哪来消遣之说?”他本欲说“自食其言”,但先前两个已是强词,不得胡说一番。
赛雪盈道:“弓先生输便输了,抵赖的话,猪狗不如。”
弓未冷一跃而起,厉声喝道:“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大袖一挥,内劲到处,笔直如剑,顺势在左边数来第二只大缸缸口一拂,缸中墨水哗啦啦一阵响动,有如火炉之上的水沸腾开了。突然之间,一条水柱凌空腾起,迎面猛烈扑朝而来。
南剑飞大喝一声,一指点出,催动内力,死死顶住。弓未冷掌心外张,亦是不住发动内力。
如此僵持片刻,墨水水柱缓缓移动,徐徐朝淮阴七秀袭来。南剑飞面色先是红色,继而呈紫色,随即又一阵煞白。弓未冷却神闲气定,安之若素。
原来就在刹那之间,两人各自出力,已成比拼内力之势。南剑飞内力不济,眼看就要受伤。
何少陵高声道:“四弟,我来助你!”铁杖斜地里指出,与他手掌仅有一指之隔。南剑飞登时松懈,松了一口气,脸色变为红润。
淮阴七秀这边以二敌一,僵持不下。忽然那根水柱缓缓缩了过去,余青等人以为弓未冷抵敌不过,正要称善,赛雪盈大叫:“不好!”
拔步向前,疾拉南剑飞后背。她知二哥武功修为极高,是以去助南剑飞。
弓未冷奋力一拽,将何少陵与南剑飞往左移开一步之遥。赛雪盈这一抓登即落空,正要退回,却觉一股力道往自己的五指粘来。
她自觉身不由己,只得催动内力,粘在墨柱之上抵御。那墨柱就此停下,既未催前,也不退缩。
如此一来,铁杖无生何少陵、冷面观音赛雪盈、玉箫子南剑飞三人并肩作战,便又僵持了片刻。
秋狐,余青,曲凌三人在旁观战,并不上前相助。“淮阴七秀”名头既大,自也不愿意一拥而上,乘人之危,倚多为胜。何少陵和赛雪盈扑飞而上,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过了盏茶功夫,只听弓未冷哈哈哈大笑了数声。笑声骤歇,四人之间的墨柱又朝他移了半尺。
何少陵三人只觉身子一搐,忽而全身冰凉凉的,寒气不断袭来,忽而又全身像如火烘,热汗汩汩而下,溅在楼板之上,后背上热气腾腾,牙关却是寒颤得很。
秋狐眼见二哥三姐四哥受挫,急道:“六弟,如何是好?”
她虽是余青的五姐,却无甚主张,兼之她素来对余青深有情愫,是以危难关头,就向余青询问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