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烟道:“你等我一会便是了。”不待鱼幸发话,使一招“玉女投梭”,飞身投窜而出。鱼幸虽然极为聪慧,但却不知道她去干些什么。只得站在旧地等待,暗自摇头道:“这姑娘伤还没好,便先折腾了起来。”
说是“等一下”,过了约摸一个时辰,仍然不见踪影,心中渐渐焦急了起来。正自不耐烦间,忽然身后风声一动,鱼幸不及思索,施展“小擒拿手”反手抓去,给抓了个正着,只觉得触手生温,一个声音道:“鱼大哥,让你久等啦。”回眸一看,陆秋烟笑盈盈地站在身后。
鱼幸脸上一热,连忙放脱了她的手,问道:“你去干么了?”陆秋烟笑道:“这个却不能说。”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递给鱼幸,说道:“给你。”鱼幸伸手接过,只觉沉沉的,问道:“里面是什么?”解开一看,但见里面全是银子,吃了一惊,问道:“哪里来的?”陆秋烟笑道:“古往今来,行走江湖之人,没有盘缠,三天两日,便饿死了。你也不例外。”鱼幸摇了摇头,揣在腰间。陆秋烟道:“你既然不饿,那咱们走吧。”
两人偕同出了镇子,到了一处林子,只见道旁立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汉子,像个小商贾的模样,手中牵了两匹白马,见了鱼陆二人,脸现和蔼可亲之色,遥遥招手。
近的身来,只见两匹马奋毛扬髦,甚是神骏。那人笑道:“姑娘来啦!”陆秋烟“嗯”地一声。中年汉子又道:“姑娘吩咐要的马,乃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小人已牵了过来等候多时了。”鱼幸恍然大悟:“这汉子原来是卖马的。”陆秋烟伸手往怀内一探,摸出一个袋子,掷了出去,说道:“三百两,分文不少。”
那肥头大耳的汉子伸手接过,在手中掂量掂量,道:“姑娘是豪爽之人,我信得过姑娘。”将缰绳递给陆秋烟。陆秋烟伸手拉住,道:“多谢老板了。祝你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旺盛达三江!”那汉子道了声:“多谢姑娘的金口玉言!”转身径自走了。
鱼幸大奇,问道:“陆姑娘,你……怎么?”陆秋烟道:“此去大都,路途遥远,你说是人走的快些,还是马跑得快些?上马吧。”鱼幸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哪里来的银子买马?先前你袋子里可没有这么多钱。你给我的又是何处得来的?”
陆秋烟笑道:“不义之财,岂能拿来买马?又岂能拿来给你?”鱼幸听了这句话,这才翻身上马。陆秋烟在马臀上一拍,当先窜了出去,高声道:“春风得意马蹄疾,鱼大哥,咱们不妨来赛赛脚程?看看是我厉害,还是你厉害些?”鱼幸骑术忒差,正要拒绝,可不待鱼幸答允,陆秋烟已奔出丈许。
他胯下的那匹白马见同伴放蹄长奔,“昂”的一声,放开四蹄,跟了上去,鱼幸大惊,慌忙握住马鬃,只觉得两旁风景不住倒退,奔了一忽,头昏眼花,仍是与陆秋烟保持三四丈距离。
奔得一阵子,陆秋烟前面现出一条三岔路口来。她勒住马绳,停步等待鱼幸。鱼幸胯下之马见陆秋烟的坐骑停了下来,一声嘶吼,扬起前面两只蹄子,险些将鱼幸颠簸了下来。
鱼幸定了一定,眼见陆秋烟回望自己,问道:“怎地了?”陆秋烟道:“这三条路,多半是往最北那条行走,你说是么?”鱼幸大奇,道:“你先前说你知道去大都的路啊,怎么反倒问起我来啦?”陆秋烟脸上一红,说道:“这些细枝末节的小路,随便走一条,那也不会错了。”在马臀上一抽,却不往最北那一条,而是往自中一条,奋马疾行。鱼幸琢磨了半晌,自己也领悟了一些骑马之术,催马扬蹄跟了上去,渐渐放松身子,不再揪着马鬃不放。
岂知这条道路越走越荒凉,初时尚能见着两三户人家,可时间一长,连奔五六里,也不见人烟。鱼幸坐在马背之上,辩明方向,却发觉乃是渐渐往南,道路愈来崎岖僻静,两匹马一前一后,在乱石堆中踬蹶而行。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了。鱼幸再也忍不住,道:“陆姑娘,恐怕是走错路了。”陆秋烟勒住马缰绳,待他赶马至身后,说道:“咱们且上去瞧瞧。”当先驱马跃上不远处的小陡坡。鱼幸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