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违拗,一同撤掌,四只眼睛死死盯着鱼幸。
见鱼幸半晌不言不语,只双眼突出,迷茫无力,老妇人又道:“小英雄,你说话。”
鱼幸才道:“我……我全身……全身肿了……肿了么?”两人听他一说,四下端详,并未发觉异处,大是惊讶,一同问道:“什么?”
鱼幸说道:“我只觉得……觉得自己难受……难受得紧,一忽儿冷得异常,一忽儿又……又全身发火……就如现在……我的手臂……大腿等处……仿佛已粗肿了……起来,好生……难受!”说罢就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衫,衣裳给掀开,他就觉自己略微好受一些,但过一会儿,又难受得不能自已。
老妇与那“二哥”皱了皱眉头,一同回过头来,迈步走到洞壁的另一边,老妇道:“二弟,如何是好?”
那“二哥”道:“大姐,这小子没有几日可活了。三弟之前不也是这样子么?咱们若是往他体内输入内力,他体内寒毒方才能够抑制,但每次输入之后,他都要双手乱舞,说自己难受得紧。”
顿了一顿,又道:“咱们二人真气何等厉害,三弟乃是武学修为中的翘楚,尚且难以忍受,这小子没什么功夫,内力蓄积在他体内,终究是不妥当的。”
“你是说咱们渡过去的内力在作祟?”老妇似有所明白,问道。
“正是,这种渡功之方法,让他体内真气不能外泄,轻则令他身受重伤,全身瘫痪,重则致命,除非……”那“二哥”说到这里,蓦然止口。
老妇忙追问道:“除非怎地?老二,咱们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头,但他是咱们的恩人,若能两处保全,既保住三弟性命,也不让他死,那是最好不过了。”
老二道:“除非咱们再次运功,将他体内真气全然拔出,他才可活命。”
老妇不明所以,问道:“怎么拔出?”老二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以的,二弟身上的寒毒已渡过去了,咱们若要将他体内真气拔出,这寒毒便要顺着袭过来,那时受苦的也是你我二人。”
老妇听到这里,心中恍然,回首看见鱼幸两只手乱舞,歇一会儿,又舞将起来,如痴如狂,看也难受得厉害,登时凝然,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再看看不远处的石桌子上,老三端坐其上,神色变得好了许多,头上正冒着蒸蒸水雾,萧万重伸手抵在他背心,运功助他归元调顺。
她看了一会,忽然道:“二弟,就再没两全其美之法了么?”
老二摇头道:“没有了,咱们五人之中,必有一人要死。大姐,咱们四人被困七年,不见天日,三弟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勿要去管这许多了。常言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七年来,‘烟柳琴箫’已非君子,也不是丈夫,只要能够好好活着,什么手段都能够用出来。”
老妇人身子微微一抖,随即心子一硬,道:“好,二弟,就依你说的吧,他若是死了,咱们好好安葬他,也就是了。不过在他活着之时,好生对待他几日。”
老二说道:“好。”两人商议已定,径直走到石桌子旁,同时伸出双手抵在老三的左右二肋下,过了半个时辰,老三缓缓睁开眼来。
两人面露喜色,一同叫道:“三弟!”萧万重听得呼声,一步跃到桌子前,欢呼道:“三哥,三哥!”
那老三朝四周打量了片刻,满脸狐疑。老妇示意老二撤手,对着老三微笑道:“三弟,你试着运运功,看看‘梁门’、‘太乙’两处穴道可还有寒气阻塞?”
老三点了点头,闭目运功,过了半晌,这才睁开眼睛,满面欣喜,疑惑道:“怎么……怎么……没事了?”
老妇又问:“当真么?那‘气户’、‘屋翳’两处穴道可还疼痛,你不要着急,徐徐运气试一试。”
老三依言运了一会气,又道:“似乎……似乎……没有了!”声中颤颤,显是惊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