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久久不醒,难道遭到了什么不幸?”思索至此,更是焦躁难安,暗暗运劲,想要以内力将缚在身上的绳索挣断。
哪知这一提气,固然毫无作用,四肢酸软,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他甚感沮丧:“没法子,体内迷香未除,什么力气都用不出来。”
而就在运劲之间,也已察觉缚两人的,乃是牛筋一类的绳索。就算自己未中迷香,想要挣脱,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一时间,脑中千种滋味杂陈。忽听得不远处的布脱说道:“太师父。”声音恭敬,似乎中气不足,显然是低声下气地言语。
鱼幸惊想:“弓未冷也在这里!”果听得弓未冷的声音响起:“很好,很好。你能够将那小子引上钩,还带来了那姓陆的小妮子,真是功不可没。”
布脱又道:“太师父称赞了。徒孙全凭太师父吩咐。”
鱼幸心想:“弓未冷口中‘那小子’不是别人,正是区区在下了,而‘姓陆的小妮子’,那自然是毫不客气指陆秋烟姑娘了。”
两人对话的声音似乎隔了三四块木板,撒在风雨之中,听得不甚清晰。
“你做事小心谨慎,我很是喜欢。好了,你也不用低三下四地给与我说话。”弓未冷话音之中,尽是得意。
他高兴片刻,随即恢复常态,吩咐布脱道:“以那小子的功力,中了‘芙蓉鲮’,至少还要两个时辰才能醒将过来。你去内舱看看,把姓陆的小妮子带过来。”
布脱应了一声,刹那已到船舱之外,伸手就去推舱门。鱼幸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早醒两个时辰,但情知自己功力一丁点儿也未曾恢复,万不可轻举妄动。
当此境况,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忙闭上双目,佯作昏迷。
就这刹,布脱已走到两人身旁。黑暗之中,他也不细细察看,自然不能察觉鱼幸曾往右边挪动过。
他伸手探了探鱼幸鼻息,心中一阵得意,险些笑将出来。随即伸手解开将两人绑在一块的牛筋,放脱陆秋烟之后,又即用力将牛筋在鱼幸身上缚住,还打了一个紧紧的大结。
他拍了拍鱼幸的左边脸颊,见他处于昏迷之状况,又伸足在鱼幸的大腿之上踩了一脚,这才将陆秋烟夹在腋下。满意而去。
他步子方才踏出舱门,鱼幸两只眼睛陡然张开,盯在舱外,什么也看不见,唯听得风雨怒号。
不一会,布脱已将陆秋烟带到了弓未冷置身之处。
“你给她服下两粒‘散香丸’吧,我有事询问她。”弓未冷显然是在想布脱说话。
鱼幸与几人置身之处相去甚远,听不见布脱细微举动的声音。过了片刻,忽听得弓未冷道:“你好啊,小侄女!”
“啊?是你!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一句正是陆秋烟的声音。显是服下了弓未冷口中的“散香丸”,醒了过来。
“小侄女,你不要慌张,这里是沧海,咱们都在船上。”弓未冷神定气闲地道。
陆秋烟听了“在沧海之上”这几个字,声音更加高了:“为什么会在沧海之上?咦!鱼大哥呢?”
鱼幸心里大是炽热:“陆姑娘方才醒来,心里便想到了我的生死。”
甚是感动,又想:“陆姑娘是和我一起来见布脱,才被落入厄境的,她要是有什么危险,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她。”
想到这里,心情陡然释怀,缓缓提扯真气,不一时,丹田之中暖烘烘一片,功力已恢复了三层左右。
运功之间,仍是仔细听几人谈话,看弓未冷将陆秋烟带将过去,究竟意欲何为。
只听得弓未冷桀桀一笑,说道:“我把他抛下海去喂鱼了!”陆秋烟更是恐惧,生怕他所说的是真的,高声道:“我不信!你个老恶贼!”
“小侄女,那姓鱼的小子是你朋友么?”弓未冷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么样?干你什么事?”陆秋烟恨恨地道。
弓未冷又是“呵呵”一笑,说道:“看你着急的样儿,小侄女……”
陆秋烟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别乱叫,谁是你小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