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狐本已奔得远去,听他一喊,远远道:“怎么啦?”说着奔了过来。
余青待她来到身边,伸手指了指地上,道:“你看,这里有人的足迹,”弯下身子,在足印上面摸了摸,说道:“沙印尚新,刚走不久!”
秋狐顺着脚印一看,往前面一指,道:“那里也有。”两人快步往前踱出,看了一眼,秋狐惊道:“是两个人的步子,左边一个脚印宽大,是男子的,右边一个细碎,显然是个女子。”
鱼幸与陆秋烟面面相觑,均是心急如焚,想道:“方才过于着急,竟然忘了此节。”
余青脸上大是恐惧,说道:“莫非这男子的脚印是七弟的?”秋狐道:“看来大抵是的,我也不敢确信,前面还有,走,顺着过去瞧瞧。”
鱼幸见二人往前走了几步,立山洞已只有丈许距离,心中大急,伸口在陆秋烟耳边道:“陆姑娘,咱们一同出去吧,你听我的便是。”
陆秋烟心里一紧,想要推却,双手已被鱼幸抓住,两人身子一同从草丛中探了出来。
余青与秋狐听得风响,一同抬头看去,但见不远处的小岛高处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貌似温玉,女的颜如春花,正是在大都城中见到的鱼幸与陆秋烟。
余青与秋狐正讶异间,鱼幸当先开口说话道:“余六哥,你好啊。”
饶是余青才智过人,秋狐冰雪聪明,一时也猜不透怎会与两人在此寥寥孤岛相逢。
“鱼少侠,陆姑娘,你……你们不是在大都城中么?怎会在这里?”余青吃惊道。
鱼幸低声道:“陆姑娘,咱们下去吧。”
拉着陆秋烟手掌,走了下来,他心思缜密,下来之时,脚步在先前两人的脚印上走过,脸上微笑道:“说来话长,那日与六哥分别以后,便遭到了蒙古人的暗算,流落到岛上来。”余青与秋狐只顾听他说话,竟然没发觉他脚下的举动。
一言说罢,已走到二人身前。余青问道:“遭到蒙古人所害?”左顾右盼,见四人立身的这一面并无可渡之物,疑惑道:“船呢?”
鱼幸朝小船下沉之处指了指,说道:“在那里触礁,沉下去啦。”
余青见鱼幸头发上尚是湿的,狐疑登消,道:“哦,原来如此,那么说,我与五姐发觉的脚印是你与陆姑娘的了。只是你们二人为何……为何爬到上面去?”
陆秋烟听到这里,秀脸一红,低下头去。“绣针玉狐”为女儿之身,心思极细,见到陆秋烟的举动,已猜到了个大概,又见鱼幸尚且拉着陆秋烟的手,扯了扯余青衣袖,说道:“六弟,你净胡说什么?鱼公子分内之事,难道也要告诉你么?”
鱼幸听她说“分内之事”,吃了一惊,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与陆姑娘也是方到岛上,只因……只因肚子饿了,上去看看可曾有什么野味,拿来充饥。”
秋狐朝他看了一眼,露出一丝狡黠之笑,鱼幸头皮发麻,心里生毛,放脱了陆秋烟的手。
余青道:“原来是这样,我与五姐到了岛上,何不早早下来相见?”
鱼幸看了一眼陆秋烟,嗫嚅道:“我与……”秋狐接口道:“鱼少侠,你与这位陆姑娘孤男寡女身处孤岛,只怕叫人见到,心思歪了,对吧?”鱼幸缄口不言,显然是默许了她的意思。
余青道:“那这印子……”说着朝曲凌尸身先前躺的位置看了过去。鱼幸大是骇然,不知怎生回答是好。
却听得秋狐道:“六弟,你怎絮絮叨叨说个不完?找七弟要紧。鱼少侠,你见到我家七弟了么?”
鱼幸故作吃惊,忙摆手道:“秋女侠说的是曲七侠?不曾看到啊。”秋狐道:“既是如此,咱们再去前面找找。六弟,咱们走吧。”
余青看看二人,欲言又止,只好抱拳道:“鱼少侠,我得先寻找我七弟的下落,告辞。”
两人朝船的方向走去。待离两人远了,余青问道:“五姐,你怎么制止住我询问了?”
秋狐道:“你没看到二人举止羞涩,容色尴尬么?要我看哪,这鱼少侠与你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余青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回头高声道:“鱼公子,可喜可贺!”
鱼幸见两人去得远了,心里稍松,哪知余青会回过头来,说了不着头脑的一句“可喜可贺”?喃喃道:“可喜可贺?有什么可喜的,可贺的?”
余青说完这句话,更无话语,转过一丛灌木,便看见了与秋狐所搭乘的船只。
蓦地里,两人皆是颜色大变,脚步顿住,再走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