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恃醒了,却不愿意这么早就起来,翻了个身,说道,“你摸摸自己头上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长生往头上摸了一下,摸到了头发上插着的东西,拿下来看是那支支缠枝钗。
那就是真的了,那月圆在哪?地仙把月圆托付给了他们的。弗恃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不会丢的又接着睡了,长生只能和司马鹿鸣去找。
走了不远就见到人了,卦燎和小猴子爬到了树上摘果子,摘好了就往下扔,月圆在底下接。卦燎居高临下,看到长生过来兴奋道,“媳妇快过来,这里的果子好甜好甜的。”
一只鸟儿落在月圆肩上,叽叽喳喳了叫几声,月圆回了几句后,那鸟就飞走了。长生道,“你好像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月圆微笑,“它是我朋友,我告诉它我要走了,它跟我告别。”
长生以为她在强颜欢笑,离开自小生活的地方总会不舍得的,将心比心,应该就跟她离开田家村时的心情一样吧。“如果你狠难过,可以哭的。”
“难过是什么?”月圆问。
神仙养大的孩子,估计对七情六欲也不太明白,长生指着心口道,“就是这里闷闷的不舒服。”
月圆哦了一声,又继续接果子了。
光是那几坛酒就占了马车大半的地方,尽管长生又整理了一遍,还是觉得马车里装的东西太多了,该清掉一些否则即便他们不嫌热愿意挤在一块,那也是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的。
弗恃本想打卦燎布袋的主意,哄他让他们塞些日常用品进他袋子里,但卦燎不愿,道他的袋子只装玩具和零食,弗恃便趁着卦燎转身,把衣物之类的用障眼法变成了吃食。
想着这下总能让卦燎心甘情愿的装下了吧,谁知卦燎嘴馋,一口往那衣服变作的大饼咬了下去,这下倒好了,裤裆被咬出了大洞成了黄口小儿的开裆裤了。卦燎气弗恃骗他,把地仙送的吃食,一点渣都不剩,全倒嘴里嚼也不嚼就吞了,吃个精光。
这倒是腾出地方能让人坐了,只是一路弗恃都是唉声叹气,叹自己没菜下酒了。马车行了一段,就看到炊烟。
长生反应道,“糟了,忘了问地仙月圆姑娘的爹叫什么名字了,只知道姓孙,要是村里姓孙的人家很多要怎么办?”
以前田家村就有大半人家姓田,要是这里的村子也是这样的情况,该怎么找,又没什么相认的信物之类的,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敲门问你们家是不是丢过孩子。
弗恃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总能找到的,地仙不说她还有一段缘要了么。”
月圆撩起帘子好奇的看着村里的一间间木屋,说来她自通晓人事,从未见识过凡间许多景物,对眼前所见皆是好奇,看着某一户门前拴着的用来看门的狗,那狗儿摇着尾巴看到生人就使劲吠。
又是见到某户门前有几个女人聚在一棵槐树下摇着葵扇谈笑风生,这村子不太富裕,穷乡僻壤的几乎与外隔绝了,也是许多年没来外人的的。
看到这印了镖局的印的马车经过。那几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尤其是瞧见赶车的司马鹿鸣一身的蓝色绸缎,目不转睛的。
弗恃耳朵灵,“我听到女子的声音,这下好了,可有人能打听了,长生,下车问问。”说着又是提高音量朝司马鹿鸣道,“你也跟去吧,有你在比较好打听。”
他知道这徒弟长得俊,虽不喜欢卖弄色相,但无可否认长得好有事做事就是事半功倍的,比如在套听消息这方面。
司马鹿鸣停好了马车,和长生一块往槐树那走。
那几个女人交头接耳,来回打量长生和司马鹿鸣的穿着,长生礼貌的问道,“请问这里有几户姓孙的人家啊?”
其中一个女人摇着葵扇问,“几位是探亲还是访友?”
长生心想,月圆姑娘是来找爹娘的,“算是探亲吧。”
“村里原来倒是有三户姓孙的人家,一户搬走了,一户家里只死剩下一个男丁,前年那男的也死了,还有一户就在这。”摇手一指,大门不过五六步,也就是左邻右舍。“你要找的是哪一户?”
长生抓着头,她也不知是哪一户,司马鹿鸣代她回了,“他家里的孩子挺多的。”
“孩子多?那也就是我隔壁这户了。”那女人的眼神转为同情,“跟他们做亲戚,几位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劝几位,既然还没敲门还是打道回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