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结巴了,那我字一连说了三四次,也没拼凑出完整的句子来。悲风被什么绊了一下,他踉踉跄跄往前踏了几步,好在最后还是稳住了重心没摔到。他把火把往前举,发现方才踩中的是只断手。
那断手上还勾着一段布料,猜测该是袖子那段。悲风嘴皮子发抖,咬了一下下唇始终没能忍住,悲从中来。“这是我师兄的手,他出来时穿的正是深蓝的衣裳。”
长生闻言,也跟着心神不定,师父和师弟下来这么久了,不会是和药愚道长他们都被……她朝自己脸上挥了两拳,把自己揍得鼻青脸肿,打疼了才不会分神胡思乱想。师父和师弟本事那么大,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脱不开身而已。“可能只是凑巧,这不是你师兄的。”
悲风痛哭流涕,“我师兄前日被烫伤了手。”他也想认错,偏这伤口就在这断手上。
僵尸已经是失了人性的,闻见人味就追着跑追着咬,这已经变成本能,悲风认定了这断手必定是被僵尸咬断的,估计他师父和师兄是凶多吉少了。
虽是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想着下来有可能是要给他们收尸。但亲眼见到这残缺的一部分,心中的愤怒还是被激发了出来,淹没了他的胆怯。
他站起来就往前跑,长生跟上,想着他这样横冲直撞的危险。师父教过越是身死关头的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的,她喊悲风停下,可惜怎么喊他都听不到了,只剩愤恨,而这股愤恨使人冲昏了头了。
两人跑着跑着就到了头了,她是知道越是有身份的人死后的坟越是讲究,他们进来的地方像间小室,里头四个角都放了一副棺木,四面封死的墙,就唯一一扇石门通向外头。
她对坟墓的格局风水的一窍不通,想着若是姜曲在就好了。定能凭着他的渊博学识,指引他们找到师父。随后又想,她就是这样遇事只懂得依靠别人,才会这么没用。
悲风握拳发泄的大喊了一声,长生道,“定是方才一直跑没有注意,错过其他的入口了。折回去找吧。”
火光摇摆不定,长生也是不经意的扫过室内墙上的石刻画,却突然就入了神了。她开口问道,“你说这里是将军冢,那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将军么?”
悲风沉浸在伤痛中,看到那几副棺木恨不得全点着了烧个灰飞烟灭。长生见他神情不怎么对,有些阴鸷。“悲风。”她喊了一声,见悲风扭头看她,神情好像又正常了。她又问了一遍,“你知不知道这里埋了谁啊?”
他沉着声音道,“不知,我们落脚在不远的一村子,当地人只知道此处埋了一个将军。”估计这讯息也就是代代相传下来的,至于朝代无从追溯。村民当时还劝他们不要靠近的好,如今是后悔当初没听劝告。
长生走上前,手擦了一下墙上的灰,“上面的字很像我曾经见过的字。”
瞧她说的话,都语无伦次了,她只是觉得很像重明说的刻满了黄帝底下有战绩的大将的名字的字。不过这墓里的士兵穿的盔甲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也不可能是黄帝蚩尤那时候的东西。
长生想道,“我听说黄帝手下的天女魃就是很厉害的僵尸,她和应龙与蚩尤那方的风师雨伯斗法,最后两败俱伤折损了神力。因此回不了天上只能在人间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