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不要骗我,我义父生病的时候也总骗我说他没事。”有一回义父咳了血,却是偷偷把擦了血的布藏起来,要不是被她发现去找了田叔来帮忙连夜去请了大夫,拖延下去可能就要病入膏肓了。
弗恃哭笑不得,却也心疼她自小没有爹娘,唯一个相依为命的义父,又是离乡背井远隔千里一面都见不上。
等她哭够了拍着她的背安抚,又把司马鹿鸣唤上前,对他二人道,“师父终日昏昏醉醉的不愿太过清醒,不过是因为心中有一道坎跨不过去。你们两个千万别学师父一样没用,遇了事宁可买醉来逃避。这几日为师一直在反省,既是收了你们两个做徒弟。有没有尽心照顾你们。”
司马鹿鸣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这些年悉心栽培,教导我为人处世,又是传授剑法道术,自然是尽心的照顾了。”
“照顾是有的,但没有尽心尽力。长生遇到了这样险境,为师也要负上责任。”要不是长生福泽深厚,安然无事,他这个不成材不负责的师父就要背负上愧疚了。
司马鹿鸣低头,“是徒儿没用,没有照顾好师姐。”
弗恃含笑揉了揉司马鹿鸣的头,司马鹿鸣还是冷着脸,这淡漠的性情已经是定下了的,怕是很难改变了。但眼里的尊敬佩服之情是毫不掩饰的。
“你们师公老是骂我不成材,为了心中打不开的结,连孝义都不顾了,修来的道行也不要。只是醉生梦死,自我放逐。”
长生中气十足大声吼道,“师父是好师父。”
弗恃被她那认真的语气逗笑,“颓废了这么久,若就是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完这辈子倒也没什么。但如今多了你们两个,为了你们两个也该振作了。即便这道坎仍然没有跨过去,但也该给你们做个榜样,人是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醉了几十年,该试着醒了。”
弗恃捏了长生鼻子。眼泪鼻涕都渗布里了,而这布她还要缠上十天半月的,“卦燎哭鼻子是因为他年纪小,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姜曲笑道,“看到师叔你们这般,我都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回昆仑山和师父师兄弟们抱头痛哭了。”
弗恃道,“想做的便去做吧,只有一点,就是一定要量力而行。”
……
为了给悲风招魂,足足是喊了一夜,药愚的几个弟子已经疲惫得站着都能睡着了的。这笔账念着长生是伤者,不与她计较,药愚便打算归到弗恃管教不严的头上,想找他算账。
结果到了弗恃房前正好见他出来,这一看,差点眼珠子没掉下来。
头发梳整齐了,脸洗干净了,胡子刮掉了。身上的脏衣服换了,浑身的酒味没了。弗恃本来像个脏兮兮的乞丐,不像道士。如今依旧不怎么像道士,至少却是个正常干净的人了。
药愚第一句话便是,“你没事吧。”莫非当时引雷不止打中长生还打中他了,只是今日这不正常才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