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抓起筷子,那筷子是用红玛瑙制的十分精美名贵,但长生的心思都在吃食上,在不能分出一些留意这府邸之中的奢侈浮华,到处堆满了金银珠宝。
“小恩公真是一点没变。”本想着若是长生变得贪婪功利,赠她金银也算是还了恩了,再无拖欠。但长生一如从前,馒头心里欢喜。又道,“当年若不是恩公,我怕是劫数难逃了,自我受了这份恩后,便是画了恩公画像,每日要叫子孙膜拜,并嘱咐若是见了恩公不可造次。”
馒头指了指,果真见一角摆放了神台还立了一个长生牌位,上面刻了长生的名字来供奉,墙上又是挂了一幅图画。
白狐说是长生。
司马鹿鸣和姜曲瞥了一眼,转回身坐直了不予评价,勉强也就看得出有眼耳口鼻,说画的是人其实已是有些牵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全然分不清。
难怪她子孙后代之中没谁能认出长生的。
长生傻笑,“原来你这么会画画,很像我。”
司马鹿鸣和姜曲愕然,难得不约而同发了傻看向她。长生不会奉承所说的必然是心里话的。绘画形似已是难得,但高手画技到了一定境界,那求的便是神似了。是这境界太高他们领略不到么,已不是一般的抽象了。
弗恃左手压低长生的头,右手又是轮着拍了司马鹿鸣和姜曲的后脑勺,让他们也低头。踩着人家的地盘,有些门面话还是要说一说的,“也是我管教不严,任由他们在外胡闹,那二位伤势如何?我这有一方子,炼了丹药再兑着蜂蜜服用,许对她们能有帮助。”
馒头道,“她们两刚修得人身不知天高地厚,我已是警告过不许擅自离开洞府,她们却是不听,被那凡间花花世界诱惑,活该是要吃一次苦头的。也不算重伤,打回原形而已,不过根基还在。只要专心修炼,五十年以后还是能再化形的。”
馒头那六条尾巴铺在地上,白得似雪。长生实在是想摸一摸一边吃一边盯着。馒头看穿了她的心思,六条毛茸茸的尾巴自动缠到了她身上。这洞府里头比外头要凉快许多,皮毛缠上来不觉热,反倒是很舒服。
馒头感触,“小恩公跟着道长求仙问道,修为真是长进了。初初遇见小恩公时我还只有三条尾巴,多的大恩公指点了。”
大恩公?“你是指我义父么?”长生问。
馒头点头,“那时修炼遇到了阻碍,我不像如今子孙后人这样命好,遇上想不通的,还能找长辈指点请教。那时完全只能靠自己领悟,以致有想不通的,思考了一百年还是一样想不通,长不出第四条尾巴。结果下山觅食时就被小恩公抓了,倒也是我的造化,得了大恩公一语道破,导我向善。我回到洞府后更是比从前要勤奋修炼,每月初一十五则是化身为人,到附近镇上赠医施药,这修炼果真是事半功倍。”
弗恃说道,“那看来长生的义父也是位不简单的人。”
他想起自己曾想徐清探听过严无名是事。徐清与他不同,向来是循规蹈矩以身作则的,长生这样的资质,他却是愿意破例打算收她入门,他猜估计欠下的人情不小的。
但徐清不愿说,弗恃更是认为自己猜得不错。
“我义父是阎王庙的庙祝。”田家村的阎王庙基本根本没香火,不似外头香火鼎盛的寺庙,求了签还能找庙祝解签,她也不晓得义父到底会不会解签,解得准不准,简单还是厉害,但义父就是义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