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扬着脖子,视线漫无目的的落在远处一个虚无的点上,声音轻的就像忘川里静谧流淌的河水:“那年,我七岁。”
“……”几乎是同时,凤渊话落,我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就跟失去信号的老式电视机一样,下起了一片雪花白:凤渊他,真的记得我们……不是,是他和小红叶的第一次见面?
不是他差点把我杀死的那次重逢,也不是指着枫叶为我取名的时候,而是在他七岁那年的一次,偶然的相遇!
“当时,你也不过才这么点大。”像是没注意到我的失神一般,凤渊说着,兀自伸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说,那时的我,还没有他一个巴掌大。
“不曾想,如今却变成了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坏东西。”最后,还不无调侃的补充了一句。
“呵呵!”对于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破坏氛围的蛇精病,其实我早就应该习惯了。
回过神来后,面对凤渊的调侃,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随后学着他的样子,抬手在自己的腰间一比划:“那个时候,你撑死也就这么高!”瞧你那老气横秋的德行,还以为能上天了?
“呵!才那么高,又如何?”见我心有不甘,某人突然欺近了几分,隔着绛红色的烟纱,和我咬耳朵:“你这条小鱼儿,不照样,乖乖的游到了我的手掌心么?”
“那啥,不是说要陪我去见家人么?”即便到了今时今日,面对凤渊无孔不入的调戏,我还是做不到免疫。我脸颊一烫,故作镇定的偏过脑袋,没好气的扯开话题:“既然如此,还干愣着什么,赶紧走吧!”
不料才走了没几步,就感觉手腕上徒然一冰,被身后的人反手扣住了:“你忘了老先生是怎么说的?”
“在过明天之前,你的手,不能沾水。”
“呃……”差点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意识到回去探望的事,很有可能因为自己胳膊上的伤而泡汤,心里不免着急:“那怎么办,难不成让我在河边这么干等着?”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见到青雪?
结果我这头急的抓耳挠腮,那头某人却只是笑而不语的伸出指骨分明的食指,在自己如刀刻一般的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意思是让我稍安勿躁。
随后也不等我开口问什么,凤渊就意味深长的勾了一下嘴角,俯身蹲下来,将食指放入了静谧的忘川河中。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将食指的指尖咬破了。此刻一丝殷红的鲜血,正汨汨的从他的指尖渗出来,顺着清澈的河水,在一缕一缕慢慢的荡漾开来。
“坏东西,但愿你族里的人,腿脚够灵便。”做完这一切之后,凤渊重新直起身,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里吸允了一下,“现在,你只要乖乖的,在岸边等着就行。”
卧槽,冥间尤物!我看着眼前的人,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在说什么。明明是一个不怎么雅观的动作,可到了凤渊这里,却偏偏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风情。羊脂玉似的手,朱砂浸染般的唇,一红一白,美的让我不禁看直了眼。
“不过在他们来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凤渊狭长的眼角略微往上一挑,眸光里便多了几分戏谑,“至于你这个坏东西,脑袋瓜里想的坏事情,还是等回家以后,我再慢慢满足你吧。”
“……”坏事情?尼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想坏事情了!我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正常女性,出于正常的审美眼光,表达一下自己再正常不过的赞美之情而已!
丝毫不理会我盯着他的,幽怨的视线,这个蛇精病自顾扣着我的手腕,径直走到了那株红的如火如荼的枫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