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非思考了一下,半途转道去了庄轻鸿处。
自己受了委屈,任性一下,似乎不过分呢?楼里出了这样的漏洞,红丽会纵容自己的,这就是名望的好处。
庄轻鸿正在门外,对庄非的去而复返非常惊讶,却没想到庄非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了,庄轻鸿僵硬了一秒,很快故作无事的推开庄非,摸着庄非的头安抚般的问道,“怎么了?”
越是敏感越是可疑,越是磊落反而正常。
庄非摇了摇头,向着庄轻鸿抿唇,眼角含泪唇角轻勾的样子,偏因为角度原因,能看见庄非的笑的只有庄轻鸿一人,庄轻鸿原本因为庄非离去的沉重此刻消失无形,这样促狭的庄非,小孩子气的庄非,也就他一人能看到吧?暗笑一声并着庄非游园。
游的自然是雨雪阁的内院。
庄非在庄轻鸿处留了饭,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的院子,进了内室之后,庄非勾唇,果然,今日并没有来催他离开,要知道,温水煮青蛙从来是最难对付,就这样一步一步盘算着让红丽放送警惕,剩下的人以利诱之,以诺许之,以权逼之,他们不论做什么,都没有大的问题,不是很好吗。
洗浴之后,红丽身边的青儿来了,说是知道泄密的人了,只是说朱株暂时还有用,所以只是给了警告,让庄非多多包涵着些。
庄非自然没有不满意的,在他看来,朱株本身就翻不出浪来,朱株作为小倌,无疑是失败的,因为不想失去,便越想抓住自己的恩客,岂不知抓得越紧失去的越快?进谗言是最差的方法,自己行事有目共睹,哪家的奴才能有这番气度?
再说花街有花街的规矩,抹黑一个花魁,没有人敢做,这是自毁前程,今日你敢黑别人家的花魁,明日别人会还你一击,损人不利已的事情花街的聪明人不会做。
花街奉行的是利为上可以双赢。
庄非睡得很好,一切尚在计划内。
***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月,庄非的名声也越来越响。
这一个月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只是祁景来的更加勤快了些,对庄非也算不错,每次留宿都会送庄非很多东西,大抵是身份尊贵,送这些东西旁人眼里是好,可在祁景看来都不算什么。
祁席又来过一次,庄非没有过去,但那非常豪华的翡翠套却被送到了庄非的箱笼,还有红丽代为传达的歉意,以及下次不可再拒绝的暗示。
庄非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答应,长风楼再举花魁要三年,现在自己可是摇钱树,红丽舍不得动。由此庄非也换到了更大的自由,庄非现在再去庄轻鸿那儿,基本只有一个下仆随便看着了,偶尔明面上连监视的人都没有。这是红丽给庄非面子。
当然这也归于庄非非常非常识趣而且安分。他安生当花魁,知道反抗不了,所以根本不反抗,只是尽力让自己活得舒心一些。
偶尔倔强有些小脾气,红丽还是能纵容。
今日,庄非与庄轻鸿下棋,到一半时间,小侍又来报,说是贵客相迎,庄非只好放下棋子,歉意的看了庄轻鸿一眼,放下棋子出门。
花魁见客,从来不能随意,洗浴梳妆一样不能少,如果花魁不故意拖着时间,这期间也不会让人等待到不耐烦的程度。
庄非离开雨雪阁,庄轻鸿掩饰的很好,然而他走之后,庄轻鸿却生生捏碎了茶杯,眼中悲恸刻骨,让他整个人显得阴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