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哥哥却用一种弟弟从没见过的目光看着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弟弟看到哥哥的样子,有些害怕。
真遗憾,另一个棕衣人说道,要是早找到这三个小崽子,昨天晚上那婆娘一定会主动伺候咱们弟兄,怎么玩都可以,那就爽多了。
妈妈呢?弟弟被那两个人的目光吓着了,哭喊着叫妈妈。
黄衣人被吵烦了,转身踢出个圆滚滚的东西骨碌到弟弟脚下,弟弟一看,那是妈妈的头,妈妈半白的头发和脸上沾满了泥土,慈祥的脸庞痛苦的扭曲着,有只眼睛不见了。
弟弟突然不哭了,他把妈妈的头抱在怀里,头很重,可是他还是在哥哥的帮助下将妈妈破烂扭曲的脸擦干净,然后,他也拥有了和哥哥一样的目光。
弟弟长大了。
队长,这小崽子看的我有些发毛,干掉吧。黄衣人回头对坐在旁边擦拭步枪的男人说道。
那是爸爸的枪!兄弟两个这才看清楚,没有错,枪把上的缠布还是妈妈做的。
兄弟两个明白,爸爸也死了。
最小的那个没有用,你们要吃要丢随便,另外两个运输方便,不费粮食,看起来没少吃穿,那个大的很不错,当制药奴隶或者苦力都浪费,调教成交尾奴隶,能卖个好价钱,收拾收拾东西,带他们走。队长淡淡地说道,说完将步枪上好子弹,赞叹了两句,是把好枪啊,挂了六个人,也算值得了。
兄弟两个被捆在一起,丢在爬犁上,仅仅十几天,就跟着这些人走过很多的地方,妹妹被那些人当面吃掉了,临死前颤抖的小手总在弟弟眼前晃悠。
这些天弟弟突然开窍了一样,学会了许多以前不理解的东西,话反而少了,并不去问那么多问题,只是眼神依然与哥哥一样,经常看的那个黄衣人浑身不自在,如果不是队长说过不准动他们,或许黄衣人早就杀了兄弟两个。
在到达一片很大废墟后,晚上哥哥被带走了,弟弟很害怕又担心地等了哥哥半夜,直到天快亮,哥哥才回到弟弟身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裤子上还有血。
你怎么了?哥哥?弟弟焦急的问道。
没事,真的,睡觉吧。
又过了几天,弟兄两个被带到了这些人口中的聚集地,他们本来要被带到一个名叫流浪乐园的地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来到这里。
刚刚卸完东西,那个黄衣服的又来带弟弟走。
我去吧,哥哥说道,他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伤的太厉害会死的,我知道怎么让你们舒服,我来替他吧。
黄衣服有些意外地看看哥哥,点头同意了,最后加了句,别叫你弟弟用这种眼神看我,再看就挖他眼睛!
不会了!肯定不会了!哥哥很低声下气地回答,那只弟弟才能看到的手,攥成拳头。
紧紧的。
出事的那天兄弟两个没被捆着,因为哥哥又被带走了,弟弟只感觉浑身发热,头疼,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有时候能够模糊的知道去找哥哥,去找吃的,恍惚中弟弟听到过哥哥的召唤,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动不了,怎么也动不了。
哥哥,弟弟只能这样不停的叫着,希望哥哥能听见。
哥哥的头也疼过,身上也发热过,半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无意中象妈妈经常教导的那样,找个安全、黑暗、相对封闭的地方躲了起来,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哥哥想去找弟弟,他知道弟弟一定很害怕,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找,只能在黑暗中摸索,每当听到沉闷的声音时,哥哥都会叫嚷两声回应,可是却从没有人来找他,哪怕是那些坏人也好,只要能再见到弟弟,因为哥哥答应过妈妈,要永远照顾好弟弟。
唯一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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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要一个个解决,次声波发出后,本来聚集在建筑物四周的那些感染者,纷纷开始包团,寻找可以避风的地方,似乎又要进入冬眠的状态。
王平等人当然是先要寻找距离比较近的超声波发射源,天狼星又是义无返顾的打前锋,太岁殿后,中间是王平等四人。
地下室的入口并不难找,完善的防水设计也没让昏暗的走廊成为无法下脚的汪洋泽国,在头灯的照耀下,这里的世界显得十分安静,各种管线如同百年前一样复杂,只是多数都已经掉落在地上,相对封闭的地下室,确实对王平的探测器起到了很好的屏蔽作用,探测器的显示数量却始终为零,还是段天星的眼光比较犀利,通过自身的计算机系统,根据灰尘掉落的程度,迅速检查出了周边人类活动痕迹的新旧,然后带领着戒备万分的众人直扑冷藏库,从逻辑上推断,也只有厚实的冷藏库才会完全让长毛男的探测失效。
到达冷藏库的大门口,几个人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灯光下堆满灰尘的把手上明显是一个小孩子的手印,而且这个冷藏库是属于那种拥有重力机械装置大门的,简单点说就是开门后如果不插好安全销,铁门就会因为重力作用自动关闭,把手会落下,将冷库锁上,从内部的是打不开的。
“好了,各位,准备!”王平说道,除了他以外的三个正常人类,都将防毒面具戴好,既然感染者都可以冬眠,谁知道病毒箱子是不是只有两只呢?
天狼星趴在王平两腿中央,黑杀则拽着门把手以及开关,太岁直接攀爬在铁门上部,长毛男两侧则是蹲姿标准的暗割与野猫。一旦大门打开,太岁先从铁门上部攀爬进去,随时与地面上一同冲进去的天狼星配合,如果里面的感染者过多——这种可能性很小,那么随后就有剩余四人的火力支援。
黑杀看着王平的手势,三、二、一!开门!
铁门是横向带滑道的,随着黑杀手臂上逐渐耸起的肌肉组织,铁门被意外轻松地拉开了,差点把用力过大的黑大个晃倒,看来百年前的轴承竟然还有效。
“只有一个生命信号。”王平稍微松了口气,说道。
黑暗中传来一阵声音,或者说,传来一阵只有王平、段天星以及野猫才能听到的超声波,经过计算机自动调整它的音频,王平才听到这个孩子在说话,应该是个男孩,他有些害怕地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不是坏人,刚才是你在尖叫吗?”王平先是用普通的说话声调说道,正在琢磨要不要转换成那个孩子刚刚使用的超声波频率,可能是受到王平声音的引导,孩子的说话声恢复了正常。
“我,我只想找到我的弟弟,你们,可以放我走吗?”少年的声音有些柔弱,并不难听。
“外面都是被病毒感染的人,你这样出去会有危险的,我们带你走吧?你的弟弟我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王平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的就是那个已经咽气的小孩,话语中自然带上了犹豫的口气。
“他,他死了,是吗?”少年的生物磁场显示他正在向门口靠近。
王平示意众人散开并且戒备,只有太岁仍然在他头上悬吊着,随时准备应对特殊情况,出现的男孩子让王平手中始终平端的枪口不由得垂了下来。
“真漂亮。”野猫忍不住说道。
“看他的眼睛,真是绚丽!”暗割的口气中带有浓浓的花痴味道。
“他应该是女的吧?如果是男人简直太可惜了。”黑杀也忍不住赞叹道。
“哇哦,我第一次觉得只要能拥有他,无论当男当女都没问题。”太岁的口水快滴落下来了。
“太岁!你想死啊!”暗割冰冷的声音很及时地响起,完全没有刚才那种花痴口气。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呵呵,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太岁的语调十分类似某些不良中年见到了极品后所发出的声音。
“我叫林洪。”几句话的功夫,少年已经走到门口,将自己的模样完全暴露在头灯的照耀下,他的样子十分的秀美,披肩的长发让他看起来更象个小美人,即使脸上被涂的脏乱,鼻涕、眼角分泌物都糊在脸上,可是仅仅凭着他面部的线条就给人一种相当惊艳的感觉,如果他不是穿着开裆裤,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个女孩子。男孩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然而让人屏息地不是他悲伤的表情或者令人迷醉的眼眸,而是他的瞳孔,虽然这个孩子是黑头发的,他的瞳孔却是无色透明的,在王平的生化眼睛中,他的瞳孔眼底应该还有层淡淡的嫣红,普通人是分辨不出来的,接近透明的瞳孔就形成了他妖冶的目光,头灯的白光进入他的眼睛里被反射出来,就好象男孩的眼眸是银白色的,随着他的移动,王平等人才头一次知道瞳孔里竟然能出现粼粼波光的感觉,光是看他的眼睛,似乎就可以把人的灵魂吸收进去。
“我干!金银妖瞳算个屁!这孩子的眼睛简直,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吗!”太岁的话似乎吓着了孩子,再加上这个家伙还吊在天棚上学猩猩,怪模样的触角可能让少年想起了什么?他似乎条件反射似地用手挡住自己裸露出来的下身。光看这个动作,就知道这个孩子因为他的长相而受过多么大的痛苦。
“别怕,有姐姐在!”暗割的母性光辉爆发,向孩子走过去,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的长相。。。。。。
最后这个孩子稳稳地抓住或者说死死地抱住野猫的腰,死活就是不松手,看来是让这群奇形怪状的家伙彻底吓到了,没办法,只要委屈野猫先带着这个叫林洪的少年。
林洪的情绪还是不稳定,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他弟弟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确信电影院里死去的孩子就是林洪的弟弟,事实也是如此,可怜的小家伙与哥哥失散后就胡乱跑到电影院里去了,那种活动坐椅的固定装置,本来就是根据观赏动态电影观众的体重启动的,只要感受到压力,机械装置就会自动固定坐椅上的人,为了防止小孩子自己打开保护锁,上面所加的固定力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绝对无法打开的,林洪的弟弟就这样死在了本来是保护普通人生命的装置中。
先让林洪稍微吃了点东西,恢复了一下体力,众人也没多问他为什么会在病毒传染中活了下来,而且还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因为这个少年很可能失去了他最后一个亲人,现在问这些东西未免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