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我若要挑你的错,那你便哪里都是错。”
话音落,白初只觉身下骤的一空,下意识的稳住身形站稳,低头再看时,原本自己坐着的石椅已变得粉碎,“君上!”
双瞳墨染的深邃里,狐帝威仪凛冽,瞧得人不禁寒瑟一噤,“白初,不过关了三万年,竟将你胆子给养肥了,敢在我面前使性子?”
“白初在这鬼地方不吃不喝待了几万年,即便有些小性子,也合该磨平了,君上可是这个意思?”
话里透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只是那嫩若凝脂般的雪肤下,却淡淡透出一层红,斜挑着的眼里幽光微明,似带着委屈还强撑着坚持,让人想要苛责,却又顿时没了由头。
幽光映在狐帝眼睛里,轻轻打了个旋,复又慢慢沉下去,直至平静无波。半晌,他开口:“你在怪我?怪我囚了你整整三万年?阿初?”
最后那“阿初”两个字轻得似被风拂起的柳絮,飘进白初耳里,有些痒。她不自在的侧身,“三万年前白初惹下那样的祸,君上囚白初,无非是要保白初的命。君上此举做了君主、兄长都该做的事,白初有什么好怪君上的。”话里明显有些服软的意思了,却偏偏又带着几分的倔气。
“不甘心?”白炘问。
“三万年前发生那样的事,事由玄穹境那位起,凭什么到头来受罚的便只我一个?”
这话里满是愤懑,白炘面上没有喜怒,眄她一眼:“业有因果,既是你种下的因,后果也该是你来担。”
“明明是玄穹境那位狡诈在先——”
话未说完就被截了过去,“旁人狡诈在先?那么身入魔池的是谁?引下天罚的又是谁?”深厉的目光看过来,“即便是无心之失,那也依旧是你犯下的罪孽!”
“罪孽”二字说得尤为重。
白初咬唇,剔透的眸子黯了黯,不满的嘟囔:“三万年前没见着说教,三万年后倒数落起人来了。”
这一句本来说得声小,却奈何狐帝耳朵尖,斜眼过来,“皮痒了?”
白初抿唇,不动声色的离她家君上远了几步。
狐帝看在眼里,“都要做母亲了,竟还总跟个半大的孩子似的。”
黯着的眸子骤的一凝,带着一脸疑惑和茫然:“什么母亲?”
“白初,你有孕了。”
话音刚落,周遭环境骤变,石桌、石椅、石床,连着这高耸的整个西岭峰皆消散不见。